光、分布在不同大洲的标记点。
他的心脏,罕见地漏跳了一拍。
“传令黑冰台,‘影锋’亲自带队,秘密调查所有出现能量波动的远古节点。
动用一切资源,我要知道,我们脚下的这个世界,到底还埋藏着多少…我们不知道的‘邻居’,或者…‘遗产’。”
“诺!”
腹朜退下后,观星阁内重归寂静。
嬴政缓缓走到一侧的铜镜前,镜中映出他威严而孤寂的面容。
他抬起手,指尖划过冰冷的镜面,仿佛在触摸另一个自己。
“项羽…”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又仿佛透过镜子看到了那个在雪原上,抱着亡者遗体艰难跋涉的悍将,“你感觉到了吗?这盘棋…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北疆军营,伤兵营帐。
浓重的草药味和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
项羽趴在简陋的行军榻上,古铜色的背部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最深的一道从左肩胛骨一直划到腰际,皮肉翻卷,边缘泛着不祥的幽蓝色,即使敷上了格物院特制的伤药,依旧在缓慢地渗出带着冰晶的血水。
他的枕边,放着虞姬那把小巧的匕,刀柄上还缠着她生前常用的浅紫色丝带。
医官用烈酒清洗伤口时,那灼烧般的剧痛让他肌肉紧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汗水浸湿了身下的麻布。
但比剧痛更难受的,是那股盘踞在伤口深处、不断试图往骨髓里钻的阴寒能量,还有脑海中反复闪现的、虞姬撞向石柱的决绝画面——每想一次,心口就像被重锤砸过,闷痛得喘不过气。
除了血腥和药味,他还能闻到一丝极淡的、属于沈无咎的冰冷气息,如同附骨之疽,提醒着他那场惨烈的败绩——若非嬴政干预,他或许已是一具被吸干的冰雕,连给虞姬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帐帘被掀开,带着一股外面的寒气。
王离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卸去了甲胄,只着一身戎装,脸上带着常年戍边的风霜痕迹。
“项大元帅。”
王离的声音沉稳,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感觉如何?”
“死不了。”
项羽闷声回答,头也没抬,目光落在枕边的匕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丝带的纹路——这是他现在唯一能触碰的、属于虞姬的东西。
王离走到榻边,看了看他背上的伤口,又瞥了眼那把匕,眉头微皱:“是星纹之力残留的侵蚀?格物院送来的药也只能压制,无法根除。”
项羽沉默。
王离也不在意,自顾自倒了碗水,坐在旁边的木桩上:“冰谷那边清理完了。
找到我们弟兄的遗体…一百零三具。
沈无咎的残党,确认死亡的,二十七人。
没有找到沈无咎。”
项羽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白,伤口因此崩裂,更多蓝色的血水渗出。
他想起那些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弟兄,想起虞姬冰冷的遗体,一股混合着愤怒与悲伤的火焰在胸腔里翻腾——沈无咎一日不死,他和弟兄们、和虞姬的仇,就一日不算了结!
“守护者下令,”
王离继续道,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命你伤愈后,即刻回返启明城述职。
另,着你部剩余兵马,暂由我节制,清剿西域商路沿线,可能潜伏的商会及星师学派余孽。”
项羽豁然抬头,虎目之中怒火燃烧:“夺我兵权?!”
“是整编,也是休整。”
王离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项大元帅,你部伤亡惨重,需要补充兵员,更需要时间舔舐伤口。
况且,守护者认为,对付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老鼠,需要更…缜密的手段。”
“缜密?”
项羽嗤笑一声,充满了不屑,“老子就是靠一双拳头打出来的天下!
若不是为了给虞姬报仇,怎会中那厮的圈套!”
“所以你会中了沈无咎的圈套!
所以几百兄弟埋骨冰谷!
所以…虞姬姑娘也…”
王离的声音陡然拔高,话到嘴边又刻意放缓,带着一丝压抑的怒其不争,“项羽!
勇武是天赐,但无谋是自取灭亡!
守护者要的是一把听话的、能在关键时刻斩断乱麻的利刃,不是一把随时可能伤到自己、还会连累身边人的狂刀!”
帐内空气瞬间凝固。
两个当世名将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仿佛有火花溅射。
王离的话像一把钝刀,精准地割在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