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黑冰台‘影锋’整训,‘影锋’是谁?直属守护者,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范增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这并非弃用,而是…将你这把刚刚淬火、锋芒过露的利刃,暂时收回匣中,由最可靠的匠人保管、打磨,避免它过早地…折断在无谓的争斗里。
你若真为虞姬报仇,为联邦安危着想,就该明白,保存力量、磨砺心性,比一时的兵权得失更重要。”
他顿了顿,看着项羽若有所思的表情,语气加重了几分:“羽儿,为将者,当勇猛精进,一往无前。
然,为帅者,为臣者,则需知进退,明得失,更要懂得…何时该藏锋于鞘。
匹夫之勇,可逞一时之快,却难成大事。
真正的强大,不在于你手握多少兵权,而在于…即使你手中无兵,你的名字,依旧能让敌人闻风丧胆,让你的君主…不得不倚重你,甚至…忌惮你,却又离不开你。
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为虞姬报得大仇。”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重重砸在项羽心头!
他之前所有的愤怒、不甘,都源于他“霸王”
的视角,只看到了自己被剥夺、被猜忌。
而范增,却从更高的“棋局”
角度,点出了这其中蕴含的保全、打磨,乃至…更深层次的制衡与无奈,更点醒了他复仇的真正方向——不是争一时兵权,而是成为不可替代的强者。
他想起张良那含蓄的点拨,想起萧何那看似诉苦实则暗示的关怀,更想起虞姬临终前那希望他活下去、守护更多人的眼神…原来,他们想告诉他的,竟是同一个道理?只是方式不同。
看着项羽眼中翻腾的怒火渐渐被沉思取代,范增知道,这番话起了作用。
他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个看似不相干的话题:“韩信…已至西线,不日将对西域用兵。
你可知,守护者为何在此时,急于在西域动手?”
项羽抬起头,虎目中带着询问。
“北疆大胜,蛮族元气大伤,联邦声威正盛。
此时兵锋西指,可携大胜之威,震慑西域诸国,以最小代价稳定西线,打通商路。
此其一。”
范增缓缓分析,逻辑清晰,“其二,借此机会,将韩信这支同样功勋卓着、且与你…嗯…风格迥异的强兵,调离中枢,避免与你形成不必要的…比较与冲突。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范增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根据黑冰台和格物院的情报,西域方向,似乎也出现了与昆仑、北疆类似的…远古能量波动。
守护者此举,亦有探查之意。
沈无咎的势力,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
西域也有?!
项羽心中一震!
沈无咎那诡异的力量,竟然蔓延得如此之广?他攥紧胸口的丝帕,虞姬的笑容在脑海中浮现——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能彻底铲除这个威胁。
“所以,羽儿,”
范增最后凝视着项羽,语重心长,“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抱着兵权不放,也不是沉浸在无谓的愤怒里。
而是尽快养好伤,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不仅是武力的强大,更是心性的强大。
联邦面临的威胁,远你的想象。
嬴政需要你这把刀,但这把刀,不能只是一把只知道砍杀的莽刃。
你要让他看到,你不仅能斩将夺旗,更能…独当一面,甚至…看懂这盘天下大棋。
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为虞姬报仇,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
范增站起身,拍了拍项羽的肩膀,那动作带着长辈的慈爱与嘱托:“好好养伤。
待你伤愈出山之日,这天下,自有你更大的舞台。
记住,亚父永远在你身后。”
说完,他不再多言,拄着桃木杖,缓步离开了军帐。
项羽怔怔地坐在榻上,脑海中回荡着范增的每一句话。
亚父的话,不像张良那般飘逸,不像萧何那般务实,却像一把重锤,敲碎了他固守的某些东西,又在他心中重塑了另一些东西。
他轻轻抚摸胸口的丝帕,心中的迷茫渐渐散去——他明白了,虞姬的牺牲不是终点,而是他成长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曾经只知握戟征战的手,第一次开始真正思考,“霸王”
之外的道路。
“亚父…”
他低声自语,眼中的迷茫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坚定的光芒所取代——那是为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