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种清晰而富有煽动力的异域方言,向着最近的海盗指挥船高声喊话:
“血帆的朋友们!
你们被欺骗了!
那个叫赵五的叛徒,已被我方司马都尉亲手擒获!
他承诺给你们的完整海图是假的!
是为了引你们来送死的诱饵!
你们想想,他一个贪生怕死的小卒,怎么可能拿到真正的核心航线?他现在就在我们船上,即将接受审判!
你们拼死作战,到头来不仅拿不到赏金,还要白白葬身海底吗?”
这一番虚实结合的离间之语,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海盗船队中引起了骚动。
攻击的势头明显一滞,不少海盗惊疑不定地看向指挥船方向。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司马欣的快艇如同幽灵般靠上了海盗指挥舰。
他身如鬼魅,乌银镶边的墨色官服在人群中穿梭,“拘魂链”
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缠住了正在海盗头目面前献媚、手中还紧攥着海图副本的赵五的脖子!
在海盗们反应过来之前,司马欣已如同苍鹰攫兔,将面如死灰的赵五死死制住,毫不恋战,迅撤回快艇,向着昆仑号疾驰而归。
叛徒被擒回,海盗军心动摇,攻势暂缓。
周市带领步军拼死扑救,终于控制了粮舱的火势,但大量宝贵的粮食已化为灰烬,周市的手臂更是被严重烧伤,焦黑一片,他却只是随意用烧焦的布条一缠,依旧坚守岗位。
赵五被重重摔在昆仑号主甲板上,如同一条死狗。
他浑身颤抖,不敢抬头看周围那些充满了鄙夷、愤怒和杀意的目光。
嬴政缓缓从舰桥走下,玄色金纹的舰长服在晨光与硝烟中显得格外肃穆。
他面沉如渊,目光掠过甲板上的狼藉,掠过船员们脸上的疲惫与愤怒,最终落在瘫软在地的赵五身上。
没有立刻下令处决,没有咆哮质问。
嬴政走到赵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
“你怕的,是前方的海难,”
他微微停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赵五心上,“还是……我?”
赵五猛地一颤,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喊:“席……饶命……我……我怕……我怕冰斗湖的严寒……怕那些传说中的风暴巨浪……我怕死啊席!
我不想被冻成冰坨,不想喂海怪……”
“怕死?”
嬴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威严和对这种懦弱的蔑视。
他解下腰间的星纹令牌,那流转着暗金色纹路的令牌在阳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嬴政竟将这块代表他身份、某种程度上甚至能调动星纹之力的令牌,随手扔到了赵五面前!
“持此令,现在,你可以走。”
嬴政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告诉那些海盗,这是我,华夏联邦远征席,给你的买路钱。
他们若识趣,应当会放你一条生路。”
赵五呆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脚边那枚沉重而珍贵的令牌。
嬴政的目光却已从他身上移开,扫视着甲板上所有屏息凝神的船员,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般的信念:
“但你给我记住,也请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记住——”
“华夏联邦的兵,可以战死,可以渴死,可以冻死,可以被任何天灾人祸夺去性命!”
“但我们,从不怕死!”
他的目光最终回到面如死灰的赵五身上,一字一顿,如同重锤擂响:
“我们只怕——辱没了这身承载着文明希望的星纹!
辱没了身后亿万万同胞的托付!”
“噗通——”
赵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
他看着那枚近在咫尺、可以换取活命的令牌,又感受到周围那一道道如同实质的、充满了鄙夷与不屈的目光。
巨大的羞愧、悔恨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
席没有杀他,却用最残酷的方式,诛了他的心。
“啊——!”
赵五出一声凄厉如野兽般的哀嚎,猛地抓起地上不知谁掉落的一把短刃,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甲板,也染红了那枚冰冷的星纹令牌。
嬴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深处没有丝毫波澜。
他弯腰,捡起那枚沾了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