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对上古“疤痕”的研究正进入关键阶段,由那“愤怒驱离”与“悲伤守护”意韵中解析出的“活性规则对抗”理论,为“寰宇屏障”的进一步升级提供了全新的思路。徐彭岳团队开始尝试将更精微的集体意志共鸣模块,以及从嬴承宇序光中剥离出的、带有纯净秩序亲和与守护情感的“规则种子”,嵌入屏障网络的关键节点。这是一项精细而浩大的工程,旨在让屏障不仅“坚固”,更具备“温暖”的“免疫力”与“排异性”。
与此同时,王离基于新理论对帝国全境的排查也收获颇丰,又发现了数处类似的古老对抗痕迹,勾勒出上古时代“观察者”入侵与原生守护者反击的零星战场图景。帝国上下,虽面临大敌,但先祖曾胜的信念,以及手中不断增长的技术筹码,让紧张备战中多了几分底气。
就在这日,例行监测帝国疆域外常规动态的“深空之眼”网络,位于东南象限最外围的一个观测站,传回了一条令人费解的警报。
“检测到未知低速率、高隐匿性物体,正从‘寂灭深渊’方向偏离约十五度的虚空中,朝帝国疆域边界匀速接近。距离:约三百万标准星距。速率:亚光速,匀速。物体特征:非规则几何形态,似天然叶片状,散发极微弱、与已知‘观察者’特征不符的、温和类自然灵能波动。无主动扫描信号,无攻击意图表征。隐匿技术高超,若非其经过时对背景星光产生难以察觉的‘生命韵律’式微扰,极难发现。”
这份报告立刻被送到了“超限署”和嬴政的案头。
“叶片状?温和自然灵能?非‘观察者’风格?”徐彭岳看着传回的模糊轮廓影像,那确实像一片放大了无数倍的、散发微光的银杏叶,在虚空中静静漂游。“难道是……乙-叁宇宙的来客?”他想起了“逻各斯”星图上那个散发着“生长”气息的光点,以及“观察者”之前可能向彼方发送过信息。
“来者不善?”白起虚影浮现,声音冷冽。任何未经许可、隐匿接近帝国疆域的物体,在他眼中都需警惕。
石星澜则凝神感应着观测站捕捉到的、那极其微弱的“生命韵律”波动,良久,缓缓道:“非恶意。其灵能波动纯净、平和,带着探索与审视之意,但无杀机,也无‘观察者’那种冰冷的解析贪婪。更像是一位……谨慎的访客,在远处观察我们的庭院。”
嬴承宇也被召来,他隔着灵晷感受那波动,点了点头:“石叔叔说得对。它很‘小心’,有点‘好奇’,但没有坏心思。和‘针’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嬴政高踞帝座,指尖轻敲扶手,沉吟不语。朝堂之上,闻讯赶来的部分大臣已经议论开来。
“陛下!此物来历不明,隐匿潜行,纵无当下恶意,亦不可不防!当立即派出舰队拦截,迫使其显露真身,表明来意!”一位武将出列,言辞激烈。
“不可!”公子贞立刻反对,“对方既未显敌意,且技术莫测,贸然武力相向,若本为善邻,岂非平白树敌?如今大敌(观察者)当前,不宜再启衅端。”
李斯也持重道:“文信君所言有理。然,任其靠近,窥探我疆域虚实,亦非良策。当以稳妥之法应对。”
徐彭岳出列奏道:“陛下,臣以为,可双管齐下。一面,命边境守军提高警戒,蒙恬元帅、顿弱将军所部可暗中布防,以防不测;另一面,可派遣一支小型、非武装的礼仪性使节舰,携翻译及通讯设备,前往其来向提前等候,在其进入帝国疆域前,进行公开、和平的接触尝试,表明我方身份与和平意愿,探查其来意。此举既不失礼,亦能掌握主动。”
这个方案兼顾了防御与外交,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
嬴政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那片“叶子”的影像上,帝音平稳响起:
“准徐彭岳所奏。”
“顿弱,领‘星骋军’一部,隐于第三道防线之后,警戒待命。”
“蒙毅,选精锐仪仗及通译官,乘‘和同’号使节舰,前往预定坐标等候。石星澜,你随舰同行,负责灵能沟通。嬴承宇……”
嬴政看向幼子,“你亦同去,以尔之能,近距离感知来者真意,务必清晰。”
让嬴承宇前往,这是一个大胆而充满信任的决定。既是对其能力的肯定,也是最好的“探测器”。
“儿臣领旨!”嬴承宇肃然应道,眼中并无惧色,只有认真。
“记住,”嬴政看着使节团队,“不卑不亢,以礼相待。若其为善,可为远援;若其怀诈……帝国亦无所惧。”
使节团迅速出发。“和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