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凝重的看向公孙歆玥,一字一句的说道:“要么就是上三州所为。”
公孙歆玥:“不会吧,他们都有各自属地,盘踞多年,并未向朝廷缴纳过赋税,会为了些银钱耗费这么大的精力?”
秦狄:“很有可能啊,塞北大军与我朝交战,郴州交州益州只派出了少许兵马,朕早就听闻,他们私募兵马,扩招大军,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私铸铜钱也在情理之中。”
听他这番解释,公孙歆玥逐渐变得迷糊,柳眉不由蹙起。
“上三州的三位藩王已经公然自立,他们铸造铜钱也在情理之中。
若此事真的是他们所为,为何还会铸造先帝时期的铜钱,既已自立,完全可以铸造属于他们自己的新钱。
他们这样做,岂不是相当于将所铸新钱白白送给了我们?”
秦狄:“估计他们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抬高我朝物价。
原本一文钱可以买到的东西,随着大量新钱的涌入,价格可能会变成两文甚至三文。
长此以往,就会导致百姓心有怨念。
归根结底,他们的怨念最终还是会指向朝廷,指向朕。”
“物价横飞,这是要与朕来一场金融战?百姓积怨,民不聊生之时,他们便可趁机南下,鼓动人心,侵我大汉。”
公孙歆玥整个人都是懵的,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男人。
秦狄这番话对她而言,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以她的认知,很难理解其中缘由,更难以相信,几枚小小铜钱,竟然隐藏着惊天阴谋,真的会引这样的后果?
“陛下,何为金融战?”
难言心中困惑,公孙歆玥悉心求教。
“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说的通俗点吧,就好比当年的门阀之争,你可以用银钱打压对方,让你的对手所拥有的货物变得一文不值,从而导致倾家荡产。”
“原来是这样。”
经过秦狄直白简单的解释后,公孙歆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听陛下如此一说,臣妾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返回京都后,臣妾翻阅了家中近两年的商贾账目,北方虽有战乱,对货物的需求不减反增。
所涉猎货物,多以日常所需品为主,其中布匹棉帛供不应求,且价格一直呈增长趋势。”
“可有粮草和铁器?”
公孙歆玥话音刚落,秦狄迫不及待的询问。
“有,但不多。
陛下登基后,盐铁便由朝廷专营专售。
如今北方战乱,盐还好一些,铁器已被朝廷明令禁止,不得贩卖到上三州,否则将会视为通敌叛国的大罪。”
得到公孙歆玥的肯定回答后,秦狄不由皱起眉头。
喃语道:“战事之下,北方商贸不减反增,多有蹊跷啊!
所购之物又都是日常所需,他们究竟在搞什么?”
听完他口中喃语,公孙歆玥想了想,开口道:“陛下,臣妾以为不难理解,塞北诸国的百万大军南下,所需物品甚多,货物不减反增,也属常态。”
“按照正常逻辑分析,理应如此,但是有一点,兵士所需物资,皆有军中统一调配放。
难道是…军方大批量采购?”
说到这里,秦狄顿感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麻烦可就太大了。
“陛下,塞北诸国的国力参差不齐,各国兵士也有极大的差异。
其实很多国家的兵士并没有军饷,从军只是为了果腹糊口。
军中会给他们配备武器装备,并负责每日两餐,其他概不负责。”
公孙歆玥的声音传来,秦狄面露困惑。
“没有军饷?只为了口吃的便将自己的姓名交到别人手中,他们的兵士都是傻子吗?照你这么说,他们岂不是都成死士了。”
公孙歆玥:“行为类似,但他们却无法和死士相提并论。
仅仅是为了混口饭吃,谋条活路,并非是卖命。
塞北诸国环境恶劣,不像我朝这般物产丰富。
粮食产量极少,有些国家甚至不会耕种,多为游牧部落,以肉食为主。”
秦狄:“玥儿口中说的游牧朕倒是了解些,不过听你所言,他们仅仅就是为了口饱饭就投军,听起来还是令人匪夷所思。”
公孙歆玥:“还有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应该说是骇人听闻。”
她的话倒是引起了秦狄的好奇,追问道:“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