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在自己的帐中不断地踱步。
“我家太守说了,只消这鄂焕一死,就立刻拥护头人为新的叟王。
机会就在眼前,当早做决断啊。”
“可,若是有朝一日事,我又当如何?”
阿难还在犹豫纠结,他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黑袍文士,他知道,这人是雍闿的谋士。
“哈哈哈,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
何况到时候你既然是叟王,又有我家主公撑腰,他人又岂敢有怨言?还是说,大王您手中的刀,是摆设?”
阿难听文士这么一说,心中不由得大动。
“可眼下其余头人,都对这鄂焕极为在意,急切见不得下手,我又该如何行事?”
“此事简单,我这里有一点东西,只需放到鄂焕的汤药之中,自然让他死得悄无声息。”
说完,这人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在了阿难的面前。
阿难心中又纠结了一番,突然之间,大手就将这小瓶子夺到了自己手中。
“哈哈哈,在下先恭喜大王了,我家主公也静候佳音。”
这文士低声的笑起来,而后就朝着大帐外面走去,门外是雍闿的军队。
“哦,若是那鄂焕醒了,那事情可不妙了。”
这话又再一次逼迫这阿难早些动手,无形的压力又一次压在了阿难的身上。
今日本身还好好的,可是半路之上,就得到了消息,说是高定一行人遭遇伏击,自己这些人点起兵马前往。
可终究还是迟了,一行人最后只剩下了鄂焕一个人杀了出来,还浑身是伤。
自己等人接上了之后,便直接昏了过去。
但就在这时候,雍闿又率领人马前来,说是得知高定被人伏击,自己作为盟友,率军前来救援。
此刻的雍闿,正在高定等人的灵位前。
自己借口出来方便的时间也有些长了,还是应当早早回到灵堂才是。
不,应该先想着,怎么结果了鄂焕再说。
他想了想,又唤了自己的妹夫过来,小声的叮嘱了几句,这才匆匆赶往灵堂。
此刻的灵堂之上,所有人正吵成了一团,可雍闿却好整以暇的看着吵闹的众人。
高定的仇一定要报,可在此之前当先选出一个新的头领再说。
但自己是汉人,叟人内部的事情,还是由叟人自己解决比较好,可他的目光却始终飘向灵堂外面,他在等。
终于,他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
谋士悄无声息的来到雍闿的面前,又小声的攀在了雍闿了耳中说道。
“主公,诸事齐备。”
“哦,他们肯这么做么?”
雍闿淡淡的说道,面上依旧不显,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哀伤。
“权力就在眼前,他们总会有人跳出来的,到时候主公正好可以居中调和,又握着这些人的阴私,正好控制他们。”
谋士平静的说道。
两人小声的说着,可场上却已经出现了变故,众人吵吵闹闹,已经逐渐展到了动手的地步。
雍闿正是乐见其成,他们吵得越凶,斗得越狠,等到鄂焕死了之后,自己才好分化瓦解,再一一掌控。
所以他还在等待,等待着外面传来鄂焕死了的消息,但这不妨碍他此刻浑水摸鱼。
“诸位,本太守方才看了现场,遗落的兵器都是僰道城中汉人制式,所以我以为,伏击叟王的人,当是那城中的汉人。”
“那我倒是有一事不明,晚上大王赴宴,城中如何能够得知?又如何能够准确的伏击大王?”
雍闿话音方落,便有人提出异议。
谋士在身后不由得摇摇头,只觉得自家主公真是画蛇添足,反而不美。
可这却难不倒雍闿,就见他从自己的怀里摸了摸,然后出示了一个信封。
“实不相瞒,某今日无意间得到了一封书信,还有一方印绶。”
说着,便将书信和印信递了出去。
众人接过了书信,又对着印信反复观看,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混乱。
怎么可能?
自己这些人还在和汉人打生打死,可自家的大王就已经在商量着怎么干掉雍闿,然后投诚?
“诸位,我雍闿虽然霸道,但也知道对待朋友要讲义气。
我等当初起兵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不再受狗官的盘剥!
所以我才起兵,高定先前与我盟誓,却不想,唉。”
说到这里,雍闿叹了口气。
“高大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