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傻小子,爷爷跟你说过,君无戏言。
你真把‘修身’弄明白了,把那糖坊的利,跟天下的民绑在一块儿,爷爷还用得着抢你的银子?”
朱允熥猛地抬起头,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低吼:“皇爷爷根本不懂!
您总说天下百姓,可百姓不是您嘴里的‘邦本’二字,是活生生的人!
人性哪有那么简单?”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像是要把心里的愤懑全砸出来:“您以为农户种甘蔗是为了帮您养民?他们是为了多赚几文钱,给娃买件新衣裳!
工匠熬糖熬到天亮,不是为了让您赈灾有银子,是为了自家婆娘能少挨几顿饿!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才是真的!”
“您说把糖坊的利跟天下的民绑在一块儿,可利就那么多,官府要抽,您要拿,到最后落到他们手里的还剩多少?”
他越说越激动,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人性里的自私、贪婪,您以为靠几句‘修身’‘为民’就能压下去?我见过地痞抢蔗农的收成,见过官吏卡商户的路子,他们哪一个不知道‘道义’?可利字当头,什么都能抛!”
“您抢我的银子去赈灾,他们会念您的好?过两年忘了这回事,该骂朝廷还是骂!”
朱允熥抹了把脸,声音颤却带着股狠劲,“我守着糖坊,至少能让跟着我的人多沾点利,能让他们知道,好好干活就能有饭吃——这比您那些大道理实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