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开始新生才对。

    见她终于做出正确的决定，祁深面色也算有了缓和。

    笨归笨，但没笨到底。

    ……

    宋家。

    李巧丽这两天出门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骂自己，祁家那边每日送的菜和吃食也断了，李巧丽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去附近的菜场和超市买菜。

    最开始没有蒙着脸，结果被人认出来是直播的李巧丽，马上就被人拦住了。

    李巧丽攥着购物袋的手微微发颤，超市的日光灯在她头顶投下冷白的光晕。

    起初只是零星几道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当她经过生鲜区时，一个举着手机直播的中年妇女突然抬高了音量：\“这不是那个直播里的李巧丽吗？\“这句话像投入湖心的石子，顷刻间激起千层浪。

    人群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购物车被粗暴地推开，蔬菜散落一地滚向她的脚边。

    最先围上来的是几个穿校服的女生，她们像发现了什么珍稀猎物般兴奋。

    为首的女生将手机镜头几乎怼到李巧丽鼻尖，镜头红点亮得刺眼。“快看快看，她真的和视频里一样丑！”

    另一个女生踮起脚凑近镜头，故意用嗲声嗲气的声音模仿：“我都是为了我儿子~”

    话音未落，几个男生吹起口哨，嬉笑中带着恶意。

    他们歪着头斜睨李巧丽，下巴几乎要抬到天上去，校服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里面印着卡通图案的廉价T恤。

    人群渐渐密不透风，李巧丽被挤在冷冻柜与人群之间，冷藏肉的腥气混着陌生人的汗味扑面而来。

    一位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狰狞的红晕，耳坠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摇晃。“你儿子是不是会PUA吗？”

    她尖利的声音像划破空气的玻璃碎片，“你们真是一家子败类啊！”

    说着伸手就要去扯李巧丽的衣领，被旁边人拦住时还不死心地跺脚，高跟鞋在地砖上发出\“嗒嗒嗒\“的响声，口红印子几乎要蹭到李巧丽脸上。

    一群人全都围住李巧丽，有人的相机手机对准了李巧丽，似乎是等着李巧丽露出扭曲的表情就发到网络上去。

    角落里几个穿着外卖工装的年轻人正对着她拍视频，其中一人叼着半截烟，烟灰随着说话的动作簌簌往下掉。

    “农村出来的还装什么高贵？瞧不起这瞧不起那呢？这女人我之前见过，嫌我们是服务行业的人冷嘲热讽鼻孔朝天呢。”

    他吐了口烟圈，眯眼打量李巧丽被人群挤皱的衬衫，“我老家邻居就是你这样的，天天磋磨儿媳妇……”话音未落，旁边戴眼镜的女孩突然尖叫：“她在发抖！快拍下来！”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手机镜头如毒蛇信子般纷纷探向李巧丽颤抖的指尖。

    最外层的人群还在不断推搡挤压，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年轻男人被挤得踉跄两步，眼镜歪斜着却仍死死举着自拍杆。

    “你们李家人是不是都会性侵啊？”他扭曲的笑容里带着病态的兴奋，“你哥哥是在监狱里蹲着吗？”这句话像点燃了火药桶，人群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