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而他的亲生父母,只是用复杂的眼神远远看着他,眼底交织着畏惧、愧疚与陌生。母亲的目光像被烫到似的从他脸上滑开,父亲的手抬了抬,最终又颓然放下。
他听见父亲低声对母亲说:“他……终究还是回来了。”声音里没有一丝重逢的喜悦,反而像在叹息一个不该出现的灾祸。
祁深被安排住进了西厢房,那曾是客房,如今成了他的“家”。
房间布置得简洁清冷,书架上摆满了崭新的书籍,却唯独没有一张属于他的旧照片,没有一件他曾用过的物品。
仿佛这些年的空白,被刻意抹去,他成了一个外来者,一个不该存在的“错误”。
深夜,他蜷缩在陌生的床榻上,听着窗外风声呜咽。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照在床头柜上那枚褪色的铜勋章上,那是祖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勋章边缘被摩挲得发亮,仿佛在无声诉说:“阿深,回家吧。”
可此刻,他却觉得“家”这个词如此荒谬。
这里明明是他出生的地方,却处处透着冰冷与排斥。
第二天清晨,他下楼时,正撞见父母陪着那个冒牌“祁深”在餐厅用餐。
冒牌货笑着给母亲夹菜,父亲则宠溺地揉着他的头发。
三人言笑晏晏,仿佛才是一家人。祁深沉默地走向餐桌,却在经过他们身边时,被母亲猛地躲开,仿佛他是什么可怕的瘟疫。父亲端起咖啡的手一抖,滚烫的液体泼在桌布上,晕开一片焦褐的污渍。
“你……自己去厨房拿早餐吧。”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语气像是在对一个仆人说话。
祁深垂眸,掩去眼底的嘲讽,转身走向厨房。
身后传来冒牌“祁深”故作关切的声音:“爸爸,哥哥刚回来,要不要我陪他一起吃饭?”
父亲却慌忙摆手:“别去!他……他习惯了独处。”那声“习惯了”,像一根针扎进祁深的心脏。
是啊,他在傅家那八年,何尝不是习惯了孤独与恐惧?
日子一天天过去,祁深的存在仿佛成了老宅里一个尴尬的错误。
父母对他避如蛇蝎,生怕他靠近。
弟弟祁连倒是曾试图接近他,可每当祁深试图回应时,母亲就会惊慌地冲过来将祁连抱走,嘴里念叨着:“离他远点,小心他伤着你!”那模样,仿佛他是会吃人的猛兽。
最让祁深心寒的是那晚的争吵。他路过父母书房时,门缝里漏出的声音让他如坠冰窖。
“他都已经十岁了!十岁,这孩子的性子就定了!这辈子都变不了!”母亲的声音尖锐如刀,“他被那疯子养大,你还指望他能是个正常人吗!”
“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儿子了,他是那个人的儿子!”父亲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恐惧。
“养在我们身边的深深才是我们的孩子,他不是……他是魔鬼!”母亲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