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事急从权(2 / 2)

问心无愧,没有做错任何事,那为什么要担心?说白了,她陈宥汐自己心里清楚她做错了多少事,担心被人议论,所以才会心虚害怕,这难道不是她活该吗?”

    姜栖晚的尾音带着讥诮,如冰刃划过寂静的空气。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攥紧,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仿佛要将那团淤积的郁气捏碎。

    祁老太太的瞳孔微微收缩,佛珠在掌心转得更快,指尖关节泛出青白。那些尘封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陈宥汐对李司卿的怨恨,以及她无数次失控的指责……桩桩件件,都像一根根刺,扎在祁深心头,也扎在祁家的体面上。

    姜栖晚的眼底泛起冷光,她逼近一步,声音如金石相击:“如果只是为了陈宥汐的好名声,而让祁深丢掉拍下自己养母遗物的机会,那才是最可惜的!至于陈宥汐,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又凭什么让祁深为她一步又一步的退让?”她字字掷地有声,仿佛要将这佛堂的虚伪粉饰尽数撕开。

    佛堂外的雨声骤急,噼啪打在窗棂上,仿佛应和着姜栖晚的质问。祁老太太的脊背绷得笔直,喉间哽着千言万语,却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栖晚,你……”祁老太太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艰涩。

    她望着姜栖晚眼底燃烧的执拗,那目光如炬,似要剖开所有虚伪的粉饰。

    姜栖晚的呼吸微微急促,她直视祁老太太,眼底的冷意中竟透出一抹悲悯:“奶奶,您真的以为,避开这场拍卖,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吗?祁深的身世,从来都不是秘密。圈子里那些议论,早在您‘藏起腐坏的木头’时,就生根发芽了。”

    她指尖轻点檀木桌案,一下,两下,仿佛敲在祁老太太的心弦上,“陈宥汐的失控,不过是将潜藏的暗流,泼到了明面上。若您执意用‘体面’包裹真相,蛀虫只会啃得更深。祁深想要的,从来不是一场遮羞的戏码,而是作为人的尊严,他有权珍藏养母的遗物,有权不被生母的偏执所践踏。”

    雨声愈发密集,檐角坠下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涟漪。

    祁老太太的喉间泛起苦涩,佛珠在掌心勒出红痕。

    她忽而忆起佛堂供着的观音像,慈悲低垂的眉眼,不正是世人苦苦求索的庇护?而眼前这对璧人,何尝不是在彼此的世界里,互为观音?祁深是姜栖晚的避风港,姜栖晚亦是祁深的救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