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纵轻叹一声:“可你一旦出面,就等于把谢家卷进这场风波。”
“那又如何?”谢肖冷笑,“我谢肖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看别人脸色?那群人本来不也是说我是疯子?”
谢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我不希望她看到那些话,不希望她为祁深辩解却被网暴,不希望她一个人扛着所有压力。所以,如果能用我的方式替她挡一点风雨,我愿意做。”
唐纵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发闷。他见过太多人为了爱而变得疯狂、扭曲,可谢肖却偏偏在爱里保持清醒,在执念中守住底线。
“你就不怕,她永远看不到你?”唐纵问。
谢肖沉默片刻,轻声道:“看到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难过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没有袖手旁观。”
病房里,药液依旧缓慢滴落。
谢朝很聪明,他比谁都清楚舆论的规则,也比谁都明白“形象”这两个字在公众眼里有多脆弱。
祁深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全网都在拿他“被傅承煜养大”的经历大做文章,各种阴谋论、心理分析、甚至“专家解读”层出不穷,将他塑造成一个被扭曲的、危险的、充满报复欲的疯子。
在这种时候,如果祁深直接发律师函,看似是维权,实则会陷入一个极其被动的境地,告谁?告所有骂他的人?
那得是多少封律师函?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万?
法不责众,这四个字不是空谈。
当一群人集体发声,哪怕内容荒谬,也成了“民意”。
而一旦祁深真的对普通网民发起法律行动,哪怕他占理,也会被贴上“小肚鸡肠”“心理阴暗”“不能容人”的标签。
公众不会去深究谁对谁错,他们只看表象一个身价不菲的企业家,去跟一群“普通人”较真,这本身就足够令人反感。
没人会喜欢一个跟普通人较真的富豪。
大家只会觉得你有钱又怎样?你厉害又怎样?不就是个不敢面对批评的懦夫?于是,祁深本就摇摇欲坠的口碑,只会雪崩得更快。
可谢朝不在乎。
他不是不在乎舆论,而是,他本就不是那个需要“口碑”的人。
在圈子里,谢朝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爱玩、爱闹、爱疯,行事随性,不按常理出牌。
海外的名媛圈、富豪圈,谁不知道谢家这位二少爷?
在伦敦的夜店连开三天派对,在巴黎的拍卖会上一掷千万只为赌一口气,在纽约的街头飙车被警察追了三条街……桩桩件件,早就把他“疯批少爷”的名声钉死在了国际社交圈的耻辱柱上。
他回了国内,难道还能安分?
不可能。
所以当网络上那群人开始无差别攻击,占用公共资源,肆意煽动情绪,谢朝的反应不是愤怒,而是觉得烦。
“吵死了。”他靠在病房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轻轻敲着茶几,“一群乌合之众,连事情真相都没搞清楚,就开始审判别人。他们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还是觉得自己骂得够狠,就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