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栖晚听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她终于明白,那场拍卖会根本不是偶然,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心理博弈。
傅承煜知道祁深对养母的执念,知道他绝不会袖手旁观,于是他用那些遗物作为诱饵,逼祁深现身,逼他暴露弱点,逼他承认你从未真正脱离我的掌控。
“所以,”傅承煜缓缓道,“他不是强大,他是软弱。他不敢面对真正的自己,所以才披上那层温润如玉的皮,假装自己是不染尘埃的‘祁先生’。可那不是他,那只是我塑造的幻象。”
姜栖晚猛地抬头,眼底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她盯着傅承煜,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所以你永远不会是祁深。”
傅承煜一怔,随即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怒意,反而带着几分兴味,像是听到了某种有趣的反驳。
“你搞错了。”他缓缓道,声音低沉而笃定,“我并没有想过当祁深。在我看来,他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他以为逃离我,就能获得自由?他以为拒绝我的安排,就能证明自己独立?可笑。他的一切反应,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他的愤怒、他的挣扎、他的‘选择’全是我剧本里的台词。”
他一步步逼近,直到两人之间仅剩一拳之距。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轻蔑。
“到了现在这一步,你还是在为他说话。”他轻声道,“姜栖晚,你不过是他用来逃避现实的工具。你以为你了解他?你连他童年做过什么噩梦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每晚都会惊醒,不知道他害怕黑暗,不知道他从不敢独自待在封闭的空间里。你不知道他第一次伤人时,整整三天没说话,只是坐在角落里,盯着自己的手看。”
姜栖晚的心猛地一缩。
“你胡说!”她声音颤抖,却依旧强硬,“祁深手上干干净净!他从没伤害过任何人!”
“哦?”傅承煜嘴角微扬,那弧度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缓缓划开她最后的防线。“那你觉得,他是怎么从我手里活下来的?在那个家里,弱者没有资格活着。你猜他为什么能活到最后等到祁家将他救回去?因为他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在温柔的表象下藏起锋利的爪牙。他学会了在我说‘听话’的时候点头,却在背地里策划逃离。他学会了……在必要的时候,做出‘必要’的选择。”
他俯下身,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躲开。
他的眼神近在咫尺,深不见底,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你看着我,”他低声道,声音像毒蛇滑过耳畔,“告诉我,你真的相信,祁深是那个温润如玉、不染尘埃的‘祁先生’?他不过是我制造出的完美假象。而你……你爱上的,是一个谎言。”
姜栖晚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想反驳,想怒斥,想狠狠甩他一巴掌。可她知道,傅承煜说的,未必全是假的。
可那又如何?
她忽然笑了,笑得凄美而决绝。
“你说他是个谎言,”她声音轻却坚定,“可至少,他是真实的。他有软弱,有恐惧,有执念,可他从不伪装自己的情感。他拍下李司卿的遗物,不是愚蠢,而是他不愿背叛自己的心。他不愿意为了‘强大’而变得冷漠,不愿意为了‘胜利’而牺牲人性。他宁愿被你操控,被你嘲笑,也不愿成为你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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