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泪水尚未干涸,被风一吹,冰凉地贴在皮肤上,像是给她的恐惧又添了一层寒霜。
她倏地伸出双手,狠狠推向面前的鹿云砚。
鹿云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她推得一个趔趄,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就在这一瞬的空隙,鹿云桃已经慌乱地逃出了房间。
对,不能继续留下来了。
她不要去见鹿云野,她要逃,要躲起来!
鹿云野是疯子!他根本不是正常人,他的理智、他的冷血,早已超出了常人的范畴。她不能去见那个疯子,绝对不能!
鹿云桃狂奔着冲下楼,脚步凌乱,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只想逃离这栋压抑的房子,逃离那些审视的目光,逃离那个如同梦魇般的召唤。
可是,还没等她冲下楼梯,她的脚步就猛地刹住。
楼下大厅,沙发之上,端坐着一个高大冷峻的男人。他身穿墨绿色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卷到小臂,露出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和一条黑色战术手环。
对方衬衫的领口扣得极严,衬得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更显冷硬。
他的坐姿并不随意,而是带着军人独有的挺拔和警觉,仿佛随时都能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墨绿色的衬衫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透着森冷的寒意,明明只是一件衬衫都让人感觉到凉意。
男人眉目冷峻,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沉淀着无数风霜与血腥。他的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毫无温度的直线。
最令人胆寒的是他眉宇间那种难以掩饰的血气,那不是杀气,却比杀气更让人胆战心惊。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才会有的气息。
仿佛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空气中就弥漫着铁锈与硝烟的味道,让人双腿发软,心里发慌。
他的身上没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饰品,只有左手腕上那道浅淡的疤痕,像是某种野兽的利爪留下的印记。
他的指节修长有力,此刻正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指腹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布料,节奏沉稳,却像鼓点一样敲击在鹿云桃的心上。
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鹿云桃,而是落在前方的某一处,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锐利。
仅仅是隔着一段距离,鹿云桃就感觉自己被剥光了所有伪装,无所遁形。
这还不止。
整个大厅里,站了十几个男人。
他们均穿着统一的墨绿色作战服,身姿挺拔如松,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雕塑。
他们分散在大厅的各个角落,看似随意,实则将所有的出口都封得死死的。
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锐利如鹰,身上都带着一股与墨焱如出一辙的冷冽气息。
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就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让人望而生畏。
在大门边,只有一个男人姿态略显放松。他倚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部手机,指尖灵活地转动着。
他长得有些吊儿郎当,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眼尾上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像一只懒洋洋的狐狸。可那笑意并未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