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韬得意地哈哈大笑,灌下一杯酒,大手在歌姬身上揉捏着,满不在乎地道:
“二甲?那是保底!若不是老头子非要低调,弄个状元来玩玩又有何难?这科举嘛,说穿了,不就是那么回事?咱们这些人,生来就站在他们那些寒门穷酸一辈子也爬不到的顶点!”
“周兄说的是!那些泥腿子,也配跟我们同场竞技?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罢了!”
“就是!听说有个叫李璟的穷酸,还想学人当包青天,收集什么证据?哼,真是不知死活!”
周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
“哼!那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已经派人去‘招呼’他了,保管他明天爬不起来参加殿试!敢跟本公子作对,找死!”
他话音刚落,一个心腹家丁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惶恐:“公子!不好了!那……那李璟被人救走了!好像……好像是倒在礼部孙给事中府门口了!”
“什么?!”周韬猛地站起身,脸上的醉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慌,
“孙文斌?那个又臭又硬的穷官?他怎么敢管老子的闲事?!”
他意识到,事情可能闹大了!孙文斌官职不高,但有个“言官”的身份,有风闻奏事之权!若他豁出去把事情捅上去……
“快!备马!我去找我爹!”周韬再也顾不上享乐,推开怀里的歌姬,急匆匆地向外跑去。
他必须赶在事情彻底失控之前,让他爹动用关系,把这事压下去!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纵马狂奔向兵部侍郎府的同时,孙文斌府中,经过郎中紧急救治过来的李璟,正抓着孙文斌的衣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道:
“大人……科场不公……国将不国……学生……学生愿以性命……作证……求大人……上报天听……铲除奸佞……还天下士子……一个公道!”
说完,他又昏死过去。
孙文斌看着手中两份相互印证的铁证,又看着眼前这个奄奄一息、却正气凛然的年轻士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管家沉声道:“备轿!本官要连夜……叩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