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蛊虫在烈焰中化作黑灰,随风飘散。
“停止递进。”
“改为逐米推进。”
朱涛凝神扫视战场,确认再无漏网之物,立即变更指令。
炮声依旧不绝。
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价值百两白银。
来回数轮,耗费已逾万两。
可朱涛神色未动,语气平稳如常。
如今大明朝日进斗金,千万入账,这点开销不过九牛一毛。
圣蛊山内,众蛊师面如死灰。
一只蛊成形需耗时数月,祭血饲毒,步步惊心。
如今却被炮火成片抹除,如同草芥。
他们眼中怒火翻腾,却又无可奈何。
唯有一人,静坐不动。
脸上无悲无喜,如同石雕。
此人正是蚩羽。
忽然,朱涛瞳孔一缩,手中破阵霸王枪横扫而出,头颅同时侧偏。
噗!
一只潜行至近前的蛊虫被枪尖贯穿,体内毒液喷射而出,直冲朱涛面门。
幸而闪避及时,方才避过致命一击。
嗤……嗤……
毒液溅落在枪尖,冒出白烟,金属表面竟被腐蚀出斑驳凹痕。
朱涛盯着那几道伤痕,心头一紧。
此枪随他征战多年,乃贴身重器。
今日竟遭损毁,怎不痛惜?
后怕亦随之涌上——若稍慢半息,此刻恐怕已是毒发身亡。
那蛊虫的汁液竟能腐蚀破阵霸王枪,毒性之烈,可想而知。
朱涛深知,哪怕只沾上一滴,自己也会立刻命悬一线。
这是朱涛生平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触碰到死亡的边缘。
从前在万军之中怒斩敌将,虽险象环生,却从未有过这般近在咫尺的死意。“给我轰!”
惊魂未定的朱涛怒火中烧,手中长枪一扬,厉声下令。
刹那间,大明神武大炮阵地火光连闪,炮弹如雨倾泻而出。
圣蛊山深处。
蚩羽轻叹一声,眼中掠过一丝遗憾。
“啧啧啧。”
“差一点。”
“朱涛就该倒在这里。”
“实在可惜。”
“那只毒虫王,本座仅此一只。”
“所有人,即刻退入洞穴,避开炮火。”
话音刚落,他翻身跃上坐骑,迅速撤离。
轰!轰!轰!
炮弹不断砸落山谷,尘土翻腾,碎石四溅。
圣蛊山众人蜷缩在岩洞之内,屏息凝神,只盼这场雷霆打击尽早结束。
山外,朱涛静立阵前,默默计算着炮击的节奏。
“进攻!”
“全军听令!”
“炮火停歇!”
“随孤冲锋!”
朱涛一声怒吼,战鼓骤起。
咚咚咚!
大明将士步伐如雷,如洪流般涌向圣蛊山腹地。
尽管蚩羽早有防备,下令避险,减少了伤亡。
但在大明密集无隙的炮火洗地之下,圣蛊山仍折损逾万。
残部从洞中仓促杀出时,兵力已不足六万。
刀光闪,火光炽。
割喉之声不绝于耳,烈焰吞噬着残垣断壁。
三十万明军如铁幕压境,六万残兵лnшь勉强支撑,毫无反击之力。
朱涛纵马入谷,目光如电,直指战场中央指挥若定的蚩羽。
破阵霸王枪横扫而过,挡者披靡,尸首分离,血路一条直通敌酋。
蚩羽见状,毫不恋战,猛地拽紧缰绳,掉转马头便逃。
他对朱涛的实力虽无全然把握,却清楚记得——
此前一役,朱涛与蚩风激战两百回合,犹占上风。
这样的对手,岂能硬拼?
可他快,朱涛更快。
胯下千里马如疾风掠野,步步逼近南疆矮脚马。
距离一寸寸缩短,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蚩羽脸色铁青,反手抓起身旁陶罐,接连掷向身后。
罐身炸裂,绿雾弥漫,毒气翻滚,试图阻住追兵。
朱涛面色骤变,目光死死盯住半空中那些剧烈震颤的陶罐。
罐内传来阵阵诡异的嘶鸣,仿佛有无数活物在疯狂挣扎。
记忆瞬间被撕裂,那日在毒虫王手下险些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