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将奏折摔在案上。
茶水杯被震得倒在地上,“哐当”一声碎裂,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朝服下摆,他却浑然不觉。
“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违抗本御史的命令,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怒吼道,声音在公房里回荡,像打雷一样,吓得外面的书吏赶紧缩到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都知道,刘大人这是真怒了,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刘宇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那两份赞同奏折。
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两份奏折扣下来?
反正没人知道具体有多少份,少两份也没人察觉。
可转念一想,陛下之前特意说过“每个官员都要单独上奏”,若是少了两份,内阁清点时发现不对,定会追查,到时候自己恐吓下属的事就会败露。
轻则被陛下斥责,重则丢官罢职,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该死!”
刘宇狠狠捶了一下案几,实木的案几被捶得“咚咚”响。
他咬牙切齿道:“暂且饶你们一次,等条例的事过了,再好好收拾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将两份赞同奏折和其他反对奏折混在一起,用黄绸布包好,贴上都察院的封条。
对着外面喊道:“把所有奏折都送到内阁,不得延误!要是敢在路上出半点差错,看本御史怎么收拾你们!”
“是,大人!”
外面的书吏连忙应声,小跑着进来,抱着奏折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身后有狼追,生怕多待一秒,被刘大人的怒火波及。
刘宇看着书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
他不信陛下会因为两份赞同奏折,就怀疑他做了手脚。
毕竟大多数人都反对,陛下总不能为了两个人,得罪整个文官集团。
只要过了这关,张谦和王伦就别想在都察院待下去,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两个“刺头”滚蛋。
可他不知道,正是这两份看似不起眼的赞同奏折,以及那些措辞雷同、字迹潦草的反对意见,即将成为揭穿他恐吓下属、操控意见的关键证据。
陛下要的是真实意见,不是千篇一律的敷衍,更不是被胁迫的谎言。
而此时的张谦和王伦,正坐在各自的公房里,心情忐忑却又坚定。
张谦摸着案上的空乌木匣,指尖划过冰冷的铜锁,轻声道。
“陛下,臣能做的都做了,只盼您能看清真相,让条例顺利推行,还大明一个清明吏治,还百姓一个公道。”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面临打压,可他无怨无悔。
为了心中的正义,为了大明的未来,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王伦则摸了摸贴身的衣袋,那里还留着奏折的余温。
他看着窗外渐渐西斜的夕阳,轻声发誓。
“就算被刘大人报复,被贬到天涯海角,我也不后悔今天的决定!至少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他们都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坚守了自己的信念,守住了身为御史的风骨。
当都察院的奏折被送到内阁时,夕阳正斜照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
金色的光芒洒在奏折的黄绸布上,像是为这场正义与特权的较量,镀上了一层希望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