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
刘瑾连忙躬身。
声音带着不屑,又藏着点怕:
“在团营左哨当百户。
因为不肯给参将送礼——那参将想要他的宝马‘踏雪’。
他梗着脖子说‘马是爷的命,要钱没有’。
三年没升过职。
那参将还放话。
说他是‘匹夫之勇,难成大器’,处处给他使绊子,冬天都不给发厚甲。”
“匹夫之勇?”
朱厚照冷笑一声。
指尖在名字上重重一圈。
红圈把“杭雄”二字都裹住了,墨迹都溢了出来:
“朕倒觉得。
三千营缺的就是这种勇夫。”
他提笔在名字旁注上“三千营游击”。
笔尖用力。
纸页被戳出个窟窿——
从正六品百户直接升正三品游击。
连跳五级!
刘瑾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手里卷宗“啪”地掉在地上。
慌忙去捡,指尖都抖了:
“陛下。
这……这是不是太急了?
按规矩得从试百户、总旗、把总一步步升。
跳五级,怕是营里的老将不服啊!”
“规矩?”
朱厚照抬眼。
目光像冰锥扎过去,冻得刘瑾脖子一缩:
“能打胜仗的就是规矩!
让他去三千营。
给朕把骑兵练得能踏碎蒙古人的帐篷!
要是那参将敢挡。
直接给朕绑了送诏狱!问问他,克扣军甲是不是想让士兵冻死在边关?”
“奴……奴婢遵旨!”
刘瑾慌忙应着。
后背都惊出层薄汗——
陛下用人竟如此大胆!这是要把京营的老规矩全掀了啊!
卷宗翻到最后。
朱厚照的目光落在“王守仁”三个字上。
动作忽然慢了。
这个名字在文官堆里不算起眼。
此刻正以翰林院编修的身份在兵部观政。
每天抄的公文堆得比桌子还高,笔尖都磨秃了三支。
像颗被埋在沙里的珍珠,没人识得。
可朱厚照知道。
这是未来能平定宁王之乱的“心学大师”。
谋略之深。
胜过十个刘健!
“王守仁……”
朱厚照指尖在名字上轻叩。
咚咚响,像在敲一块璞玉。
眼里闪着精光:
“让他去五军营当参军。
负责整肃军纪。
如何?”
刘瑾愣了愣。
脸上的笑都僵了,嘴角抽了抽:
“陛下。
他是文官啊。
手无缚鸡之力,连弓都拉不开。
去军营里怕是镇不住那些丘八——
那些兵油子见他文绉绉的,指不定会拿马粪丢他帐篷。
他们可不听酸文假醋的。”
“镇不住?”
朱厚照抬头。
嘴角勾起抹弧度,带着点笃定的笑:
“你信不信。
不出半年。
五军营的军容能让你认不出来。
此人看似文弱。
却懂‘知行合一’,能把道理讲到人心坎里。
比那些只会喊口号的文官强百倍。
让他去治军纪。
比用十个武将都管用!”
他想起历史上王守仁在龙场驿的顿悟。
想起他平叛时“以少胜多”的奇谋。
此刻将他放在军营。
或许能提前唤醒这头潜龙!
“还有沈希仪。”
朱厚照继续翻找。
指尖在卷宗里扒拉,纸页都被翻得发皱:
“去年在大同击退蒙古游骑的那个千户。
一人斩了三个蒙古兵,还夺了面狼头旗的那个。
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