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账册呈帝前,韩尚书奏报亏空事(2 / 4)

粮?

他们的上司不管?”

“有!都记在后面了!”

韩文连忙应道,弯腰去捡账册。

指尖抖得厉害,捡了三次才把散页拢好:

“这里面都详细记着呢。

光是弘治十五年,就有十二名押运官涉案。

其中两个,是漕运总督衙门的同知,正五品!”

“还有吏部的三个笔帖式,收了他们的银子。

帮着改账册,把‘私分’改成‘水浸霉变’,把‘八十万石’改成‘四十万石’!”

朱厚照接过账册。

手指在“漕运同知李三”“吏部笔帖式王福”的名字上重重一点。

指甲戳得纸页发破,留下深深的印子:

“这些人,都处理了吗?

锦衣卫有没有去拿人?”

“还没有。”

韩文赶忙答道,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碰到案角:

“臣先来请示陛下。

毕竟……有些人牵扯到内阁。

那两个漕运同知,是刘首辅的远房侄子。

臣不敢擅自做主。”

朱厚照抬眼看向韩文。

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还有几分了然。

指尖在案上敲得“笃笃”响,节奏又快又沉:

“内阁?刘首辅和谢次辅知道这事吗?

他们怎么说?”

“臣去过高阁,已经跟二位大人说了这事。”

韩文说道,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却透着困惑:

“刘首辅看了账册,只说‘该查就查,不必顾忌私情’。

谢次辅还帮着圈了几个漏记的名字,说‘这些人留着是祸害’。”

“臣当时都懵了。

以前查账,二位大人总要拦着,说‘文官体面不可失’‘别闹大了伤朝纲’。

这次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比臣还坚决。”

朱厚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像猫见了老鼠,带着了然:

“他们怎么说?没拦着?”

“是啊。”韩文点了点头,眼里的困惑散了些,后背的冷汗却更密了:

“陛下的意思是……他们在保自己?怕被这些人牵连?”

“不然呢?”

朱厚照挑眉,将账册往他面前一推,纸页“哗啦”响:

“张锐、王逊的案子还没结,他们要是敢拦着查漕运、盐税。

朕正好把他们一起揪出来,连内阁的底都翻了!”

“别管他们。你接着说盐税的事,盐税的窟窿有多大?”

“盐税的问题更严重!比漕运还吓人!”

韩文神情严肃地说道,声音都带了哭腔,眼圈都红了:

“江南盐场每年该缴的盐税,是一百二十万两。

可实际入库的,连七十万两都不到!”

“也就是说,江南盐商每年偷逃的税银,最少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啊陛下!”

他加重语气,手指在案上比划:

“这五十万两,够三大营半年的军饷了!够给边军十万士兵换三次冬衣了!够河南灾区的百姓吃一年饱饭了!”

朱厚照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账册。

指节都有些发白,指缝里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

“五十万两?他们怎么敢?巡盐御史是瞎了吗?

巡盐御史的职责就是查盐税偷逃,他们干什么去了?”

“巡盐御史?巡盐御史也被拉下水了!”

韩文苦笑一声,从账册的夹层里抽出张银票。

银票是扬州盐运司的,票面五千两,红印还很清晰:

“这是从张锐府里搜出来的,跟盐商账册对得上。

江南巡盐御史每年从盐商那里拿的‘孝敬’,就有三万两!

比他一年的俸禄还多十倍!”

“这些偷逃的银子,一部分进了盐商的口袋,盖别院、买良田;

另一部分,孝敬了京里的官员,从六部主事到内阁的笔帖式,都有份!”

朱厚照冷笑一声,抓起银票往炭盆里一扔。

火苗“腾”地窜起来,将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