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叩阙谋逆心,孝字为旗聚党羽(2 / 3)

犹豫,眉头皱成个疙瘩,手指抠着腰带:“这……这可是叩阙啊,是要闯祸的。要是触怒了陛下,咱们怕是连命都没了……”

“触怒又怎么样?”

周伦梗着脖子,态度强硬得像块石头,往地上跺了跺脚:“咱们占着‘孝’字!占着理!他刚登基,根基未稳,难道想背着‘不孝’的骂名过日子?难道想让天下读书人戳他的脊梁骨?”

“再说了,咱们人多!明天多叫些人,最少凑五十个!五十个文官跪在午门,他敢动一个试试?”

旁边的郑主事也壮着胆子附和,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都抖了,却透着疯狂:“侍郎说得太对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我认识吏部、户部十几个同僚,都是贪过银子的,我去叫他们!”

“对!一起去!联名叩阙!”

“让他知道文官可不是好欺负的!”

“先帝的恩德不能忘!咱们要为文官讨个公道!”

附和声越来越大,像滚雪球似的,从三四个变成七八个。

刚才的恐慌早没了,只剩被怒火和侥幸冲昏的疯狂。

他们攥着拳头,脖子梗着,唾沫星子横飞,仿佛已经看到朱厚照让步的样子——收回查抄令,恢复文官特权,再也不追究贪腐的事。

却忘了,先帝已经不在了;忘了,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是那个敢让文官去军营、敢查勋贵贪腐、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朱厚照。

周伦看着群情激昂的众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快得没人察觉。

“好!就这么定了!今晚,咱们分头联络人!”

“每人最少叫三个同僚,不管是郎中、员外郎,还是主事,只要贪过银子、怕被查的,都叫来!”

“明天卯时三刻,午门外集合!谁不来,就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以后别在京官圈子里混!”

“好!”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灯笼都晃了晃,烛火差点灭了。

此刻的他们,像一群被逼到墙角的困兽,红着眼要做最后一搏,却不知自己早已钻进了死胡同。

夜色渐深,墨汁似的黑把京城裹得严严实实。

胡同里多了许多匆匆的身影,都是周伦等人派去联络同党的亲信。

他们猫着腰,贴着墙根走,像偷东西的老鼠。

敲开一扇扇朱漆大门,门缝里漏出压低的声音:

“王大人,明早卯时三刻,午门见!为了先帝的恩德,为了咱们文官的体面!”

“就说陛下不孝,苛待文臣!只要人多,陛下肯定让步!”

有胆小的官员犹豫,搓着手不肯点头:“这……这要是成了还好,不成的话,怕是要掉脑袋啊……我就贪了一千两,要不还是去自首吧?”

派去的人就梗着脖子骂,唾沫星子喷在对方脸上:“你敢不去?难道想看着张锐的下场落在自个儿身上?到时候咱们都去了,就你缩着,陛下不查你查谁?”

“再说了,咱们占着‘孝’字,陛下敢把咱们怎么样?最多罚俸,还能杀了咱们不成?”

怕事的被骂得一哆嗦,想起张锐在诏狱断腿的惨状,最终还是咬着牙点了头。

更多的人在贪腐的恐惧和对新皇的不满里,红着眼应了——他们缩在门后,幻想着只要把“孝”字大旗举起来,只要能逼陛下收回成命,只要刘健、谢迁能像从前那样站出来护着,一切就能回到从前。

回到那个能偷偷捞好处、不用怕查抄的日子。

赵郎中家里,灯火亮得刺眼,把窗户纸都映得发白。

他还在埋头算账,算盘珠子“噼啪”响,像在哭,每一声都砸在人心上。

婆娘王氏蹲在地上,把箱底的碎银子、银角子都倒了出来,一枚枚往桌上摆,摆得整整齐齐,却连账本上的零头都凑不够。

“还差三千两。”

赵郎中扒拉着算盘,声音哑得像破锣,喉咙里像塞了沙子。

“把东厢房也卖了吧,跟对门的王掌柜说,便宜五十两,今晚就过户,让他连夜拿银子来。”

王氏眼圈一红,眼泪掉在银角子上,砸出小坑:“那是咱儿子成亲用的啊……去年刚翻修的,花了两百两,卖了他以后娶媳妇住哪?”

“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成亲?”

赵郎中猛地把算盘一推,珠子滚了一地,有的钻进了桌底。

“明天交不上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