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抓了不少人。”
刘成率先开口,搓着手,眼神里带着不安——他早上路过午门,看到了被拖走的周伦,当时还觉得跟自己没关系,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刘健看着他们,眼神严厉如刀,仿佛要把他们的心思都剜出来,声音沉得像铁:“你们老实说,这些年,有没有收过不该收的银子?有没有拿过商人的孝敬?有没有跟周伦、孙员外郎他们那群人来往过?哪怕是喝过半杯酒、吃过一顿饭!”
几个子弟脸色“唰”地变了,白一阵红一阵,像调色盘,面面相觑,嘴都抿得紧紧的,没人敢先开口。
书房里的空气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说!”
刘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叮当”晃,茶水洒了一桌,溅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没感觉:“现在不说,等锦衣卫上门,把铁链往你们脖子上一套,押进诏狱,想说都没机会了!到时候,别怪我不认你们这些儿子、侄子!”
刘成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像蚊子哼,头快埋到胸口:“爹,儿子……儿子前几年收过扬州盐商的一点孝敬,不多,就两千两,还有一对翡翠镯子,是……是给母亲做六十大寿的。”
“我也收过……”二儿子刘安跟着小声说,声音抖得厉害,“是漕运上的‘损耗银’,一千两,去年冬天收的,说是‘冰敬’,我……我没敢告诉你。”
三侄子刘谦也低着头说:“我在国子监时,孙员外郎托我给一个学生改成绩,塞了五百两银子,我……我改了。”
刘健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像锅底,抬手就想打,巴掌扬到半空又硬生生收回——打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补救。
“你们……你们这群孽障!白眼狼!”
他指着几个儿子、侄子,声音都哑了,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当官要清!要廉!要稳!贪小便宜吃大亏的道理,你们不懂吗?”
“现在好了!周伦他们被抓了,定了谋逆罪!谋逆啊!是要株连三族的!你们要是跟他们有半点牵扯,咱们刘家上下几十口人,都得去诏狱陪他们死!”
几个子弟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噗通”就跪了一地,膝盖砸在金砖上,响得吓人:“爹!叔!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只是收了点银子,没跟他们一起叩阙,真没参与谋逆啊!求您想想办法!”
“没参与也不行!”
刘健斩钉截铁地吼道,唾沫星子都溅到刘成脸上:“谋逆是重罪,牵连甚广!周伦他们要是被锦衣卫打得受不了,指不定就乱咬人,把你们攀扯进去!到时候,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赶紧的!把你们收的银子、翡翠镯子,还有那五百两的赃款,一分不少,全都送到户部去!”
“就说是主动上交,坦白从宽!现在就去!马上去!别耽误一秒钟!”
“啊?全都交上去?那翡翠镯子……母亲很喜欢啊……”刘安舍不得,脸都拧成了疙瘩,那对镯子值一千两,是他娘的心头好。
“舍不得也得交!”
刘健打断他,抓起桌上的镇纸就往地上砸,“咚”地一声裂成两半,碎片溅到刘安的脚边:“留着那些东西,是想给咱们刘家招祸吗?那不是首饰,是催命符!是索命绳!”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给我夹起尾巴做人!跟所有被抓的官员,跟所有不清不楚的商人,彻底切割!断了所有联系!”
“谁要是敢瞒着掖着,谁要是敢私藏赃款,别怪我不认他这个儿子、侄子!想死,自己找根绳子吊死,别拖累整个家族!”
几个子弟被吓得不敢再说话,纷纷点头如捣蒜,额头的汗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儿子知道了!这就去交!马上就去!”
“我们这就跟那些人断绝来往,把所有书信、帖子都烧了,不留一点痕迹!”
他们爬起来就往外跑,连滚带爬的,刘安的鞋都跑掉了一只,也没敢回头捡,直奔库房去取赃款赃物。
刘健看着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腰都快弯成了弓,手撑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应对之策,是“丢卒保车”。
能不能保住刘家,能不能保住内阁的位置,最终还得看陛下的意思——陛下要是想动内阁,想借这次的事“换血”,他们躲也躲不掉。
与此同时,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