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惊魂夜难眠,残烛映心寒(3 / 4)

网开一面。”

“我比你多,五千两。”

另一个郎中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全是碎银子和小额银票,“我把京郊的三亩薄田卖了,才凑够这些,以后只能住城里的小院子了。”

“你们说……陛下会不会放过咱们这些小官?咱们又没贪多少,最多算‘小节有亏’。”又一个年轻的郎中怯生生地问,眼神瞟着窗外,像怕有缇骑趴在墙头上听。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郎中放下算盘,指节敲着桌沿,声音低沉:“难。今天刘首辅都认了谋逆罪,咱们这些小鱼小虾,在陛下眼里就是‘党羽’,不扒层皮,恐怕过不去。”

“我听说,明天要审谢迁,还有三个侍郎,都是跟着刘健的,等审完他们,就该轮到咱们这些郎中、主事了——陛下是要连根拔啊!”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众人心里发寒,谁也没再说话,只有算盘珠子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在数自己剩下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

英国公府的花厅里,张仑正跟父亲张懋说话,烛火晃着,映得父子俩的脸忽明忽暗,桌上摆着一壶没喝完的茶,早凉了。

“爹,今天京营的士兵都看呆了,说没想到文官那么不经吓,在午门一跪,腿都软了,还有人尿了裤子,连官袍都湿了,真是丢尽了脸!”张仑嘴角翘着,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以前他们总骂咱们武将是‘丘八’,说咱们只会打仗不懂规矩,今天才知道,谁才是真的没用!”

张懋瞪了他一眼,拿起茶盏抿了口凉茶,眉头皱得很紧:“别幸灾乐祸,陛下的手段太狠,不是好事。刘健当了八年首辅,门生故吏满天下,把他逼急了,说不定会出乱子。”

“你在京营好好跟着王守仁练兵,少掺和文官的事,陛下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多嘴,别多问——这位小爷,可不是好糊弄的。”

“儿子知道。”

张仑点头,却还是忍不住补充:“只是觉得解气!那些文官贪了那么多银子,克扣军饷,让边军士兵啃树皮,早就该收拾了!陛下这次做得对,就得狠一点,不然他们不知道怕!”

张懋没接话,望着窗外的月亮,云层越来越厚,把月光遮得严严实实——他总觉得,这场反腐风暴不会这么快结束,刘健背后的势力,远比想象中复杂,说不定还牵扯到宗室藩王,到时候,就不是“收拾文官”那么简单了。

可转念一想,大明确实该治治了,那些文官贪得太不像话,武将的地位越来越低,再不管,迟早要出大问题。

乾清宫暖阁里,朱厚照正专注地看着陆炳送来的密报,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眼神亮得像夜空中的寒星,没有丝毫倦意。

密报是用小字写的,密密麻麻:“刘健管家刘忠招认,刘府后院有个地窖,深三尺,藏有樟木箱三个,内装书信若干,多为与楚王府、蜀王府往来,另有银票、田契若干,疑似藩王‘资助’……”

“地窖?楚王府?”

朱厚照笑了,指尖在密报上轻轻敲了敲,像在逗一只猫,“看来刘健藏的秘密不少,连藩王都牵扯进来了,难怪他刚才被押走时,眼神那么诡异——是觉得还有底牌?”

陆炳躬身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陛下,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搜?缇骑就在刘府外待命,随时能动手,保证把地窖里的东西全搜出来!”

“不急。”

朱厚照摇头,将密报放在烛火边烤了烤,信纸微微卷曲,却没烧着,“明天先审谢迁,看看他能吐出什么。刘健的地窖,留着当最后的惊喜——等把他的党羽都揪出来,把谢迁的罪定死了,再搜地窖,到时候,就能一锅端,连藩王都跑不了。”

陆炳恍然大悟,陛下是想“引蛇出洞”,故意放慢节奏,让那些藏在暗处的党羽、藩王的眼线以为还有机会,主动跳出来通风报信,这样就能顺藤摸瓜,把整个网络都挖出来,省得一个个去查。

“陛下英明,臣明白了,这就去安排人盯着刘府,不让任何人靠近地窖。”

“去吧。”

朱厚照摆了摆手,目光重新落回案几上的地图,手指点在“大同”的位置——王杲反了,大同告急,这边还要查刘健和藩王的勾结,真是多事之秋,却也正好,一起解决了。

夜深了,京城里的灯一盏盏灭了,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死寂,却没人能睡得安稳。

文官们在梦里被锦衣卫抓进诏狱,铁链“哗啦”响,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