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急报火上浇油,总兵昏招锁刘健(2 / 3)

刘健却瘫在地上,连哭的力气都没了,浑身像抽了筋,官袍被冷汗浸得透湿,贴在背上冰凉。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王杲的奏折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别说辩解,就算说自己是冤枉的,也没人信了。

朱厚照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重新变得冰冷:“继续审。”

陆炳拿出周伦的供词,翻到标注“刘健”的那一页,声音朗朗,字字清晰:“周伦供称,弘治十八年五月初六,曾以‘请教政务’为名,到刘府后园密谈。刘健言‘新皇年幼,性情未定,可徐徐图之,掌控朝堂’,可有此事?”

刘健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击了一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那事确实有过!只是当时他说的是“新皇年幼,我等当尽心辅佐,徐徐引导”,被周伦断章取义,改得面目全非,变成了“掌控朝堂”的谋逆之言!

“没有!是他篡改!是他污蔑!”

刘健挣扎着辩解,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剧烈咳嗽,差点喘不过气,“臣有证人!当时府里的老管家刘忠就在不远处修剪花木,他能作证!他听到了全部的话!”

“传刘府管家刘忠。”

朱厚照下令,声音没一丝波澜,像在说“递杯茶”一样简单,却让刘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刘忠跟着他三十年,总该念点旧情,替他说句公道话吧?

老管家刘忠很快被缇骑带上来,他穿着一身灰布长衫,头发花白,跪在地上抖如筛糠,膝盖抖得“哒哒”响,连头都不敢抬。

他偷瞄了刘健一眼,见刘健眼里满是血丝,死死瞪着他,像要吃人;又瞥见朱厚照冰冷的目光,还有周围官员嘲讽的眼神,脖子一缩,头埋得更低了,连肩膀都在抖。

“刘忠,弘治十八年五月初六,周伦是否到过刘府?是否与刘健在后园密谈?”

陆炳俯身问道,声音不大,却带着压力,“你当时是否在场?听到了什么?如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以同谋论处!”

刘忠的声音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像蚊子哼:“回……回大人,周伦是来过,也……也在后园跟老爷说了几句话,只是老奴当时在修剪月季,离得远,风又大,没听清具体说什么……”

“没听清?”

朱厚照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敲着龙椅扶手,发出“笃笃”的响,像在倒计时,“那你总该听到,刘首辅有没有说‘新皇年幼’这四个字?有没有说‘徐徐图之’?”

刘忠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汗珠子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砸出小湿坑。他支支吾吾半天,心里天人交战——替老爷说实话,怕是要被牵连进谋逆案;不说实话,陛下肯定饶不了他,锦衣卫的诏狱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偷偷又瞄了眼刘健,刘健正用眼神剜他,嘴里无声地说“救我”,可他更怕眼前的年轻皇帝。最后咬着牙,挤出一句,声音小得像蚊子:“似……似乎说了……老奴好像听见‘新皇’两个字,后面好像还有‘图之’……具体的,真没听清……”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刘健。

他瘫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午门的匾额,上面的“午门”二字模糊不清,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连你也背叛我……”

广场上的官员们大气都不敢喘,连呼吸都放轻了。连自家伺候三十年的老管家都含糊其辞,刘健这谋逆的罪名,怕是坐实了。那些曾经受过他恩惠、拜过他门下的官员,此刻都缩着脖子,往人群里钻,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谁愿跟“谋逆犯”扯上关系?搞不好要被株连!

朱厚照却没打算就此收手,他要的不是“认罪”,是“彻底撕碎伪装”,让全天下都看看这些“清流”的真面目。

他对陆炳使了个眼色,陆炳立刻拿出另一本厚厚的账册,高高举起,封面上写着“刘府收支明细”五个大字:“陛下,这是缇骑从刘健府中地窖里搜出的收支账册,上面详细记载了每一笔银钱往来!”

“从弘治十五年到十八年,共有十七笔不明来源的银子,合计五万三千两白银!还有二十亩良田、三间铺面,都是他人‘赠送’!”

“五万三千两?”

朱厚照故作惊讶,声音透过铜喇叭传遍广场,每个字都像钉子,扎在官员们心上,“刘首辅是一品官,年俸才一百二十两白银吧?三年俸禄撑死四百两,这五万三千两,是哪来的?总不能是天上掉的?还是地里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