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泰陵定日催大典,帝驾临宫探太后(2 / 4)

为了救她两个贪赃枉法的弟弟(张鹤龄、张延龄),私下找了几个文官递奏折,想让他网开一面,免了张家兄弟的罪;他没应,太后就不死心,让贴身宫女红芍去仁寿宫偏殿传口信,说是要“亲自跟陛下说说家常,聊聊先帝的旧事”。

结果红芍刚走出仁寿宫大门,就被刘瑾带着东厂番子堵在了半路;刘瑾回禀时说,红芍兜里揣着太后写的字条,上头除了说救弟弟的事,还提了句“文官们都站在哀家这边,陛下若是不给哀家面子,怕是不好收场”。

他当时正在坤宁宫翻弘治皇帝留下的遗诏,听了这话,只觉得一股火往头顶冲——刚登基就想拉文官集团压皇帝?真当他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没给太后面子,直接让刘瑾把红芍拖到仁寿宫门口杖杀了,三十大板下去,红芍当场没了气;棍子落下去的时候,仁寿宫的宫门紧闭着,连一声求情都没传出来,连一句“陛下息怒”都没有。

从那以后,他再没去过仁寿宫,太后也没踏出宫门半步,母子俩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墙,一道由“权力”和“不满”筑成的墙,谁也没主动往前迈一步。

“陛下?”

张昇见朱厚照半天没说话,脸色也沉了下来,心里更慌了,小声唤了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若是……若是陛下觉得不妥,微臣……微臣再让钦天监选个日子,或者……或者跟太后那边通个气,看看能不能……”

朱厚照回过神,把茶盏放在桌上,发出“咚”的轻响,打断了张昇的话。

他看着张昇,张昇眼里的担忧不似作伪——这老臣是怕他不肯给太后面子,把大典的仪轨搅黄了,到时候不仅皇家体面受损,连他这个礼部尚书也得担责。

“朕知道了。”

朱厚照扯了扯嘴角,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执拂就按祖制来,不用改。太后那边,朕会去说,不用你们礼部操心。你下去吧,让礼部把大典的细节再捋一遍,尤其是安保的事,让锦衣卫多派些人,别让闲杂人等靠近梓宫,出了岔子,唯你是问。”

张昇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感激:“微臣遵旨!微臣这就去办!定不会让陛下失望,定让先皇的入陵大典办得风风光光!”

他生怕朱厚照反悔似的,转身快步退出了暖阁,绯色的袍角扫过门槛时,还差点绊了一下,幸好旁边的小太监扶了他一把,才没摔着。

暖阁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炭盆里木炭偶尔爆裂的“噼啪”声。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桌上的泰陵文书上,“太后”二字被阳光晒得发亮,刺眼得很,像在无声地提醒朱厚照那段不愉快的过往。

朱厚照盯着那两个字,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响声——去见她吗?去执那柄玉拂吗?

他想起红芍被杖杀时,仁寿宫紧闭的宫门,那扇朱红的门后,他的亲娘是在哭,还是在恨?是在后悔,还是在怨他“不近人情”?

可转念又想起弘治皇帝临终前的样子——弘治皇帝躺在床上,枯瘦的手抓着他的手腕,力气小得像片羽毛,却攥得很紧,断断续续地说:“照儿……善待你娘……她……她就是性子急,没坏心眼……别让她受委屈……”

便宜老爹一辈子温和,没跟谁红过脸,临了还记挂着太后,记挂着这对“吵闹”的母子。

泰陵是他的“家”,入陵大典是他最后的体面,是他在世间最后的仪式。

若是连执拂的人都凑不齐,若是母子俩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九泉之下,他怕是也不安心,怕是也闭不上眼。

“罢了。”

朱厚照站起身,对着门外喊了声,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却又格外坚定,“刘瑾!”

“奴婢在!”

刘瑾像从地里冒出来似的,瞬间出现在门口,躬身候着,三角眼里满是恭敬,连大气都不敢喘——他刚才在门外隐约听见“太后”二字,心里正犯嘀咕,没想到陛下真要找他。

“摆驾。”

朱厚照理了理袍角,抚平上面的褶皱,声音淡得像晨雾,却没半分犹豫,“去仁寿宫。”

刘瑾愣了愣,眼睛飞快地眨了眨,以为自己听错了——陛下这是要去见太后?自红芍那事之后,陛下可是头回主动去仁寿宫,连太后派人送来的点心,陛下都让张永分给宫女了,没尝一口!

他不敢多问,更不敢迟疑,连忙应道:“奴婢遵旨!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