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带得掉在地上。
“快……快请进来!”
张永推门进来时,浑身带着一股寒气,
手里的文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纸页上还隐约能看到暗红的印记——
那是王伦的血。
“李阁老。”
张永半句寒暄都没有,直接把文书往案上一掼,
声音听着平淡,却压得人连喘气都费劲,
“陛下有旨,让您立刻拟旨,”
“把给事中的改制方案颁给天下官员,”
“三日内必须落地,不得有误!”
李东阳的目光落在文书的血迹上,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旁边的阁老忙伸手扶住他,才算勉强站稳。
“老……老臣遵旨。”
李东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那文书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张永瞥了眼他发白的脸,想起陛下的吩咐,又补了句:“李阁老,咱家也不妨跟您透个底,”
“刚才在六科,王伦不肯签字,陛下直接让锦衣卫动手了。”
“一刀下去,脑袋直接掉在地上,血溅了满桌,”
“旁边的给事中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没等再问,就乖乖签了字。”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每个字都跟锤子似的,
一下下砸在李东阳和其他阁老的心上。
值房里静得可怕,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陛下还说了。”
张永话锋一转,语气又冷了几分,
“他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北方的灾祸、南方的流民、草原的兵戈,”
“哪一样都耽误不起!”
“往后谁再敢拿‘祖制’‘先帝’说事儿,”
“不管是六科的人,还是内阁的人,”
“见一个,杀一个!”
“陛下还说了,大明不缺做官的,缺的是能办实事的人,”
“——李阁老,您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吧?”
最后这句话像根细针,精准扎在李东阳的痛处。
他当然知道怎么做——
不做,就是王伦的下场;
做了,或许会挨文官的骂,可至少能保住命,
还能让改制方案落地,说不定真能救大明一把。
“老臣……老臣知道。”
李东阳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案上的文书,
指尖刚碰到血迹就猛地一颤,却还是死死攥紧了,
“张公公放心,老臣这就拟旨,”
“今日之内就发往各州县,绝不敢耽误!”
“这就对了。”
张永满意地点点头,
“陛下也不想杀人,只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李阁老能体谅,就再好不过。”
他没再多说,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张永又回头看了一眼。
李东阳正扶着案沿,后背都驼了几分,
几个阁老围着他,每张脸都面如死灰,
哪还有半分内阁大臣的威严。
张永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皇权压顶,就算是内阁首辅,也犟不过啊。
等张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值房里的阁老们才敢喘口气。
一个阁老捂着胸口,声音发虚:“宾之兄,真要拟旨啊?”
“这可是当众打咱们文官的脸啊!”
“不拟旨?”
李东阳苦笑一声,举起手里的文书,
血迹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疼,
“你想让咱们都像王伦一样,脑袋掉在这值房里?”
“陛下都把刀架在咱们脖子上了,咱们还有得选吗?”
他走到案前,伸手拿起笔,
手却抖得厉害,笔杆半天落不到纸上。
笔杆重得跟灌了铅似的,
每落下一笔,都跟签自己的催命符一样。
“可……可祖制怎么办啊?”
“刘公、谢公要是还在,绝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