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当即起身,分头行动,脚步匆匆,直奔各个衙门而去。
李东阳先去了内阁老阁老王恕的办公处。
王恕已经七十多岁,是三朝元老,最是固执,天天带头递奏折抵制大明报。
李东阳把陛下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又把“太祖爷杀贪官、太宗爷靖难后重整文官”的先例摆出来。
最后补了一句:“王大人,陛下不是先帝,他不吃‘老臣脸面’那一套,再硬扛下去,怕是要晚节不保啊!”
王恕听得脸色发白,手都开始发抖。
想起刘大夏吐血晕倒的下场,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以后多办实事,不再提祖制了。”
接着,李东阳又去了翰林院。
翰林院的年轻官员大多是新科进士,眼高于顶,觉得自己是“天子门生”。
一开始还不服气,纷纷嚷嚷:“一张民间小报,凭什么管咱们文官的事?”
“陛下这是在纵容百姓妄议朝政!”
直到李东阳拿出最新的大明报,指着“百姓骂刘大夏是秦桧”的内容,冷冷道:“你们要是再摆烂,再拿祖制当挡箭牌,将来你们的名字,也会出现在这报纸上,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到时候,你们的功名、脸面,一文不值!”
这话一出,翰林院的官员们瞬间蔫了。
一个个低下头,再也不敢吱声,纷纷承诺:“以后多写务实的策论,不再空谈理论了。”
另一边,杨一清先去了吏部和兵部。
吏部尚书马文升本就支持陛下的给事中改制。
听完杨一清转述的陛下的话,当即拍着胸脯表示:“应宁兄放心,我这就下公文,把‘办实事’纳入官员考核,以后谁要是混日子,直接降职贬官,绝不姑息!”
兵部的官员因为刘大夏的事早就慌了神,个个提心吊胆,生怕被陛下迁怒。
杨一清一说“陛下只收拾不办事的,愿意做事的照样重用”,他们连忙表态:“我们这就加急调拨粮草冬衣,三天之内,一定把大同边军的补给送到位!”
不过也有硬骨头。
户部侍郎张泰,仗着自己是先帝宠臣,当年深得弘治爷信任。
梗着脖子,一脸不屑地说:“文官自有文官的体面,岂能被一张街头小报牵着鼻子走?陛下年轻,一时糊涂,我们这些老臣,不能跟着糊涂!”
杨一清也不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张大人既然这么有骨气,那我就不打扰了,你等着陛下亲自找你谈话吧。”
说完,转身就走,连多余的一个字都懒得说。
张泰看着杨一清的背影,气得脸色铁青,却也不敢追上去争辩,只能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又气又慌。
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太阳都快落山了,李东阳和杨一清才各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内阁碰头。
杨一清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灌了一口热茶:“劝了二十多个核心官员,有十八个听进去了,当场就表态会踏实办事,剩下的几个,要么是老糊涂油盐不进,要么是太自负,觉得陛下不敢动他们,估计得等陛下亲自敲打,才能老实。”
李东阳叹了口气,眼里带着几分疲惫,却也有几分欣慰:“能劝醒大半就不错了,剩下的那些顽固派,迟早会被陛下清理掉,咱们尽到首辅和次辅的责任就行。”
他转头看向窗外,夕阳正缓缓落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泛着温暖的光。
李东阳心里松了口气——至少内阁和六部的核心官员已经明白陛下的意思,短期内不会再出乱子,大明的朝堂,总算能往务实的方向走了。
至于那些还在做梦的顽固派,就让他们自食恶果吧。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京师的街头就热闹起来,比平时早市的人还多。
薄雾还没散,卖报的小孩、乞丐,还有打扮成普通百姓的太监,就捧着一叠叠崭新的大明报,分散在各个街口。
清脆响亮的吆喝声穿透晨雾:“卖报咯!新鲜出炉的大明报!”
“五文钱一张,看陛下说‘文官要为百姓服务’!”
“看吏部考核办实事!看大同边军新补给到位咯!”
第一个围上来的,还是昨天那个挑菜担的老农。
他放下担子,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