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朕绝不会纵容贪官!”
“不管他是两朝老臣,还是三朝元老的门生,不管他品级多高、资历多深,只要敢贪边军的钱、敢害大明的江山,朕定要他血债血偿,扒皮实草,挂在城门楼上示众!”
李东阳听到“御门审案”四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像被重锤砸中,瞬间懵了。
他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头埋得快贴到地面:“陛下,不可啊!万万不可啊!”
“御门审案太过张扬,此案涉案官员多达三十五人,且大多是文官,若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审讯,怕是会让文官集团颜面尽失,甚至引发朝堂动荡,那些老臣们怕是会联名死谏啊!”
他咽了口唾沫,偷偷抬眼瞄了朱厚照一眼,又赶紧低下头,继续劝道:“依老臣之见,不如将此案交由三法司(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联合审理,定罪后再张贴告示公示结果,这样既能严惩贪官,又能为朝堂留些体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捂盖子也是为了大明的声誉啊!”
他心里暗暗打鼓,腹诽个不停:陛下怎么动不动就开御门审案?
登基之初审那个扣阙案,硬生生把首辅刘健、次辅谢迁都送走了。
这次要是再审兵部窝案,涉案的三十五人里,有六个是他的门生,连刘大夏都和他共事过十几年。
万一牵连到内阁,自己这个首辅会不会也被一并拿下?
到时候别说乌纱帽,怕是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
“捂盖子?”
朱厚照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李东阳的脸:“李阁老,你觉得捂盖子能保住大明的声誉吗?”
“你觉得京城里的百姓不知道这些贪官的所作所为吗?”
“大同的将士冻饿交加,有逃兵跑到京师哭诉,百姓们都在街头巷尾议论,说朝廷的官全是贪官;流民堵在顺天府门口要饭,骂的是朕这个皇帝治不好贪腐!”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丑’,不是你捂个盖子就能掩盖的!”
他走到李东阳面前,俯身盯着他,语气郑重,字字铿锵有力,像锤子砸在铁板上:“朕要的不是‘朝堂体面’,是百姓的信任!”
“是大明官场的清明!”
“是让边军将士知道,他们流血拼命的时候,朕没有让他们寒心!”
“明年就是正德元年,是朕登基后的第一个年号!”
“朕要让‘正德’这两个字,代表的是对老百姓坦坦荡荡的王朝,是不藏污纳垢、不纵容贪腐的王朝,而不是靠捂盖子、靠粉饰太平苟延残喘的王朝!”
“朕就要当众审案!”
“让满朝文武看看,贪腐的下场有多惨!”
“让天下百姓看看,朕整顿吏治的决心有多大!”
“让那些还在暗地里贪墨的官员看看,朕的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下一个就是他们!”
一番话下来,李东阳羞愧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官袍的领口。
头埋得更低了,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陛下所言极是!”
“是老臣糊涂,只想着维护朝堂的虚体面,却忘了百姓的疾苦、忘了边军的寒心,老臣遵旨!”
“今晚就亲自牵头,全力配合明天的御门审案,绝不让任何一个贪官蒙混过关!”
朱厚照的脸色稍缓,转身看向陆炳、刘瑾、韩文,语气重新变得威严:“陆炳!”
“臣在!”
“你带领锦衣卫缇骑,今晚连夜提审所有涉案官员,用诏狱的规矩审!”
“务必让他们把贪腐的每一笔细节、分赃的具体数额、勾结的内外人员,全给朕招出来!”
“证据要做实,人证、物证、供词要一一对应,不能有任何遗漏!”
“刘瑾!”
“奴婢在!”
“你让东厂番子分成两队,一队盯着涉案官员的家眷,防止他们销毁账本、转移赃款赃物;另一队盯着江南的盐商、京郊的商号,那些和贪官勾结的奸商,一并拿下!”
“若是有人敢阻挠,直接亮明朕的旨意,当场拿下,不用请示!”
“韩文!”
“臣在!”
“你让户部的账房先生通宵加班,再核一遍兵部五年的拨款记录、武器采购账目,把每一笔贪墨的银子都对应到具体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