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许迟到!”
门外的小吏连滚带爬地跑去,生怕慢了半分。
杨一清笑着拱手。
“张尚书既然想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还要去工部和大理寺,争取尽快让所有部门统一意见,不耽误陛下的事。”
“好!二位慢走!”
张升亲自送他们到门口,语气里满是感激。
“要是没有二位点醒,老夫说不定真要闯下大祸,多谢了!”
走出礼部衙门,寒风依旧凛冽。
王恕却觉得浑身轻快,忍不住赞叹。
“杨兄刚才那番话太精彩了!一下就戳中了张升的要害,比说一百句‘江山为重’的大道理都管用!”
杨一清笑着摆手,拢了拢棉袍。
“不是我厉害,是张升自己心里清楚轻重,只是被‘纲常’的执念困住了,我不过是帮他捅破了窗户纸。”
两人翻身上马,马蹄踏过积雪,朝着工部赶去。
路上王恕还在琢磨。
“工部管工程、修河堤,最恨贪官克扣工程款,应该不会有太大阻力。”
杨一清点头。
“嗯,工部务实,不像礼部满脑子纲常,去了就能搞定。”
果然,到了工部大门,刚说明来意。
尚书赵璜就拍着大腿站起来,满是木屑的手上还沾着墨渍。
“二位阁老放心!工部这几年修黄河、建粮仓,哪次没被贪官克扣银子?去年修河堤,银子少了三成,差点让洪水冲了县城!改条例严惩贪腐,我们举双手赞成!”
他对着里间喊得嗓子都哑了。
“都别忙了!放下手里的图纸、算盘,过来拟写联名奏疏!支持陛下修订《问刑条例》,谁要是推诿扯皮,就别在工部待了,回家种地去!”
工部的官员们早就听说了吏部、户部、礼部的动向,知道这是大势所趋,纷纷围了过来。
一个管粮仓的主事还笑着说。
“早就该改了!上次粮仓的粮食被换了陈粮,还是我们自己掏钱补上的,再不治贪官,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不到半个时辰,奏疏的草稿就拟好了。
赵璜拿起笔,一笔一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盖了工部的大红印章,递给杨一清。
“二位拿回去给李首辅,工部全力支持,绝不含糊!”
杨一清和王恕没想到这么顺利,连声道谢,转身离开了工部。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把天空染成金红色,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雪地上像两道坚定的印记。
王恕看着手里的几份奏疏,纸张还带着墨香,忍不住笑道。
“吏部、户部、刑部、礼部、工部都搞定了,就剩大理寺和都察院两个硬骨头了。”
杨一清点了点头,语气却凝重起来,勒住了马缰绳。
“大理寺管刑狱复核,都察院管弹劾,这两个部门里的保守派最多。尤其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宇,他是刘大夏的门生,肯定会为他老师说话,说不定还会带头反对修法,比张升难对付多了。”
“是啊,”
王恕叹了口气,目光望向都察院的方向。
“刘宇在都察院经营了五年,门生御史一大堆,要是他硬顶,咱们怕是要费大劲。”
杨一清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沉到了宫墙后面,只剩下一抹余晖。
“李首辅有吩咐,就算再难,也得去试试。咱们先回内阁,把今天的情况汇报给首辅,商量一下怎么应对,明天再去不迟——天黑了,官员们也散了,去了也找不到人。”
“好!”
王恕应道,两人催马往内阁赶去。
路上的街面依旧热闹。
百姓们围着卖报的小孩,抢着看最新的报道。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正拍着醒木讲“陛下审贪官、阁老劝群臣”的故事,围满了听众,时不时响起阵阵喝彩。
“好!陛下英明!阁老给力!就该这么治贪官!”
一个穿棉袄的小孩,举着糖人跟着喊。
“杀贪官!改条例!”
声音脆生生的,引得路人都笑了。
杨一清和王恕听着喝彩声,心里更有底了——有民心在,就算大理寺和都察院再顽固,也挡不住改革的大势。
回到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