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区别在于,陆怀山想的是怎么‘解决’问题,我想的是怎么‘理解’问题。”秦聿之说,“有些东西,你越急着解决,它反扑得越厉害。先看懂它,才知道该怎么下针。”
他看向璟言锋:“你的情况,最多还能撑半年。半年内,要么找到根治的方法,要么……做好准备,把整条胳膊截掉,防止侵蚀蔓延到躯干。截肢也不能保证完全清除,但能争取更多时间。”
截肢。
这两个字砸下来,书房里彻底安静了。楼下煎药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整栋房子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良久,璟言锋开口:“如果跟您去西南,需要多久?”
“来回至少一个月,加上探查时间,可能要两个月。”秦聿之说,“而且路上不会太平。如果那里真有母源或者渠道,周围一定会有‘东西’守着。可能是像岛上那样的怪物,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他顿了顿:“更麻烦的是,如果陆怀山说的是真的——真有别人从岛上逃出来了,他们可能也在找这些东西。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为什么要帮我们?”林筱忽然问,“您和我们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秦聿之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些疲惫,也有些释然:“因为我师父也是守灯人。陈守拙的师父,和我师父是旧识。守灯人这一脉,人越来越少了,死的死,散的散。我虽然没接师父的班去守节点,但有些责任,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巷子:“这世道,总得有人记住那些不该被忘记的事,总得有人去看那些别人不敢看的东西。我老了,看不了几年了。你们还年轻,还有选择的机会。”
“选择什么?”赵大雷问。
“选择是转过身去,假装一切正常,然后祈祷灾难别落到自己头上。”秦聿之转回身,目光扫过三人,“还是选择转过身来,直面那些藏在阴影里的东西,哪怕知道可能粉身碎骨。”
他走回书桌后坐下:“三天时间。你们可以选陆怀山的路,可以选我的路,也可以选……第三条路,自己走。但无论选哪条,都记住一点——”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推到三人面前。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的合影,穿着几十年前的老式衣服,站在一座山门前。两人都笑得灿烂,其中一个眉眼间能看出秦聿之年轻时的影子,另一个……
林筱仔细看,忽然认出来:“这是陈守拙?”
“是他。”秦聿之说,“这是他守岛前一年,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拍的。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能改变点什么。”
他手指摩挲着照片边缘:“后来他守了三十七年岛,我守了四十年医馆。我们都以为自己选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但到头来发现,这世上根本没有安全的地方。只有‘知道’和‘不知道’的区别。知道了,你就躲不开了。”
书房里的灯光似乎暗了一下。周砚默默走到墙边,调节了一下调光旋钮,光线重新稳定下来。
“今晚就住这儿吧。”秦聿之说,“楼上有空房间,虽然简陋,但干净。周砚会给你们准备些换洗的衣物和日用品。好好休息,好好想。三天后,给我答案。”
他摆摆手,示意谈话结束。
周砚领着三人上楼。二楼有三间空房,每间都很小,只够放一张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