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脾气暴躁易怒。
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诡异。
东西经常会莫名其妙地移位。
我明明放在茶几上的剪刀,一会儿工夫就跑到了餐桌上。
厨房的刀具有时会现刀尖朝外摆着。
晚上,客厅或者厨房会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轻轻走动,或者什么东西被碰了一下,但每次我打开灯去看,都空无一人。
更让我害怕的是李强的变化。
他吃饭开始出很大的吧唧声,咀嚼动作缓慢而用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食物,像饿死鬼投胎。
有一次,我煎了牛排,他不用刀叉,直接用手抓起来啃,血水和油顺着手腕往下流,他却浑然不觉,吃得津津有味。
我看着他嘴角沾染的暗红色酱汁和肉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晚上,他也不再背对着我,而是平躺,眼睛睁得很大,盯着天花板。
有时我半夜醒来,会现他正侧躺着,睁着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满足的微笑。
我吓得浑身僵硬,大气不敢出。
他见我醒了,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直到我受不了重新闭上眼假装睡觉,才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慢慢移开。
他开始说一些下流话,尤其是在晚上。
不再是夫妻间的情趣,而是充满污言秽语的羞辱和命令。
“喂,把衣服脱了,逼掰开让我玩。”
他用脚蹭了蹭我的腿,语气轻佻。
我缩了缩身子:“我很累,睡吧。”
“累什么累?老公想干,你就得给。”
他声音阴沉下来,带着威胁,“别给脸不要脸。”
有时他会详细描述他想怎么对我,用词粗鄙不堪,完全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有些内向腼腆的李强。
我拒绝,他就会变得非常愤怒,摔东西,或者用拳头狠狠砸墙,手上磕出血也毫不在意。
有次他掐住我的脖子,力气大得惊人,眼睛里的疯狂让我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杀了我。
但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又突然松开了,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倒头就睡,好像刚才什么都没生。
我确信,有什么东西缠上他了。
不是生病,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
我偷偷去找过附近据说很灵验的一个神婆。
神婆听完我的描述,脸色就变了,摆着手说:“妹子,这个我管不了。
那不是一般的‘脏东西’,是跟你男人回来的‘债主’,怨气重得很,它现在是借你男人的身子在‘回阳气’。
你……自求多福吧,千万别激怒它,也别想把它赶走,等它‘吃饱了’,或许自己会走。”
她不肯收我的钱,连推带搡把我请出了门。
“吃饱?”
它要吃什么?我不敢细想。
日子在恐惧和压抑中一天天过去。
李强越来越瘦,几乎皮包骨头,眼眶黑得像骷髅,但力气却大得吓人。
他很少说话,一旦开口就是污言秽语或者威胁。
家里的怪事变本加厉。
有时我会在镜子的反光里,看到他身后似乎叠着一个模糊的、扭曲的黑影,紧紧趴在他背上。
但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存在着。
转折点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
李强蜷在沙角落里,抱着膝盖,身体剧烈地抖,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一会儿用那种下流的腔调咒骂我,一会儿又出像小动物一样的呜咽,眼神在疯狂和极度的恐惧之间切换。
“滚……滚开……”
他对着空气嘶吼,然后又猛地抱住头,“不……不要过来……”
我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心脏狂跳。
我知道,这不是李强。
至少不全是。
是那个东西,和他自己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突然,李强停止了抖。
他慢慢地、极其僵硬地抬起头,看向我。
那眼神,是我熟悉的,属于我丈夫李强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哀求。
“小婉……”
他声音微弱,气若游丝,“帮帮我……它……它在我背上……好重……好冷……”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这么多天了,我终于又看到了他原本的样子。
“我该怎么帮你?”
我冲过去,想抱住他,但又不敢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