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白,直摇头:“姑娘,你这是惹上‘讨债鬼’了,但不是寻常鬼物。
是‘阴债’实体化了。
借了阴财,就得用非阳间的东西还。
利息……可能是运,是寿,甚至是人的气数。
那空椅子,就是它暂时依附的‘座’。
它在等,等债主耗尽阳间的抵偿物,然后……”
“然后怎么样?”
“然后,它就会真正地‘坐下’,债主……就不存在了。”
我浑身冰凉地回家,现周磊在翻箱倒柜,眼睛赤红,像疯了一样。
“账本呢!
你把我账本藏哪了!”
他抓住我肩膀摇晃。
“扔了!
我把它扔垃圾桶了!”
我试图让他清醒。
他猛地推开我,眼神绝望:“你疯了!
那是凭证!
没了凭证,它们会直接……”
话没说完,他死死盯住客厅方向,瞳孔缩成针尖。
那把摇椅,正在前后摇晃,幅度不大,但极其规律。
没人碰它。
周磊瘫软在地,失魂落魄。
当晚,我被一种强烈的窥视感惊醒。
身边空着。
我摸出卧室,看到周磊跪在客厅中央,对着那把摇椅。
月光惨白,他面前的地上,放着我们的存折、饰盒,甚至还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都在这里了……我所有的……都给你……求求你……”
他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咚咚响。
摇椅轻轻摇晃。
突然,它停了。
完全静止。
那股霉味浓到窒息。
周磊抬起头,脸上是死灰般的恐惧。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拼命摇头:“不……不行……她不行……换一个!
用我的!
用我的命!”
他是在和它讨价还价?用他的一切,换我?
摇椅又开始晃动,这次很慢,带着一种嘲弄的意味。
周磊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倒在地,无声地流泪。
我冲回房间,锁上门,浑身抖。
天快亮时,周磊才回来,浑身冰冷,眼神空洞。
他躺下,离我远远的,哑声说:“对不起……连累你了。
但……可能快结束了。”
第二天傍晚,周磊提前回来,还买了菜,甚至开了瓶酒。
他脸上有种不正常的潮红和一种诡异的平静。
“老婆,今晚做点好吃的。”
他试图拉我,手冰凉。
我甩开他:“你到底瞒了我什么?那利息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愧疚,有绝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解脱。
“是‘陪伴’。”
他声音很轻,“它们要一个‘陪伴’。
最初借的财,只是诱饵。
真正的利息,是一个活人的陪伴。”
我如坠冰窟。
“所以……你……或者我……”
“本来是我。”
他惨笑,“但我刚才……和它谈好了。
用别的‘重’东西抵……也许能行。”
他做了丰盛的晚餐,点了蜡烛。
久违的温情,却透着诀别的味道。
他絮絮叨叨说以前的事,说追我多不容易,说第一次睡我时我那又羞又怕的样子,话语粗俗下流,却带着哭腔。
我没心思脸红,只觉得心不断下沉。
饭后,他主动去洗碗。
然后,他走到客厅中央,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不是普通的刀,形状古怪,颜色暗沉。
“你要干什么!”
我尖叫。
他没回头,朝着那把空摇椅,一字一顿:“以此血脉为引,孽障由我而起,今日以此身了断,因果俱散!”
说完,他用那刀划破了自己的掌心,血滴在地板上,颜色暗得黑。
几乎同时,房间里那盏最亮的吊灯,“啪”
一声爆裂,碎片四溅。
整个客厅陷入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路灯光。
一股强大的、难以形容的力量以摇椅为中心扩散开来,像无形的波纹。
墙壁出呻吟,家具轻微震颤。
那霉味和香火味浓烈到极点,然后骤然消失。
一切都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