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猛地摇晃起来,忽明忽暗。
铁链声由远及近,比前一晚更响了。
两个阴差再次出现在院中。
白衣翻着簿子:“怪事,昨日明明该收的魂,怎么还在?”
黑衣抽着鼻子:“还在屋里,今日定要带走。”
眼看阴差又要穿门而入,林秀娥急中生智,想起陈奶奶说过,阴差认人不认形,若是能让它们怀疑找错了人,或有一线生机。
她迅脱下内衣,塞进被窝里,做成有人睡觉的形状。
自己则躲进墙角的大木箱中,屏住呼吸。
阴差穿门而入,直扑床铺。
黑衣一抖铁链,套住了被子下的衣物。
“抓住了!”
黑衣说道,但随即咦了一声,“不对,没有魂体。”
白衣上前查看,皱眉道:“被耍了,只是衣物。”
两个阴差在屋内转悠,铁链声哗啦作响,越来越近木箱。
林秀娥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公鸡啼鸣。
虽然离天亮还早,但这声鸡叫却让两个阴差愣住了。
“时辰快过了,先回去。”
白衣说道。
黑衣不甘地抖了抖铁链,但还是随着白衣穿门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林秀娥从木箱里爬出来,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她知道,阴差不会善罢甘休,明晚还会再来。
第二天,林秀娥去找村里的神婆刘婶。
刘婶听了她的叙述,脸色大变:“这是被阴差盯上了!
通常阴差抓人,一次不成,会再来第二次。
第二次不成,就有第三次。
第三次若再不成,就会上报判官,那你的名字就从生死簿上勾销了!”
“第三次?那就是今晚了?”
刘婶点头:“今晚是最难熬的一关。
阴差会有备而来,不好糊弄了。”
“求刘婶救救我!”
林秀娥跪下来。
刘婶扶起她:“我也没办法与阴差抗衡。
不过,陈奶奶生前与我交好,她曾说过,若遇阴差抓人,有三不可:不可应声,不可直视,不可被触。
你前两晚做到了不应声,这才躲过一劫。
今晚,除了这三不可,还要找个替身。”
“替身?”
“用纸扎个人形,写上你的名字,穿上你的衣物,放在床上。
你自己得躲到别处去,最好是有阳气重的地方。”
林秀娥赶紧回家偷偷准备。
她找来稻草扎成小人,穿上自己的旧衣服,又写了自己的名字贴在纸人身上。
王氏见她忙忙碌碌,又骂起来:“不准备嫁妆,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我告诉你,赵家明天就来接人了!”
林秀娥不理她,自顾自准备着。
夜幕降临,她将稻草人放在自己床上,盖好被子。
自己则悄悄溜到院子里的鸡窝旁,心想这里该是阳气重的地方。
子时一到,阴风大作。
这次不仅带来了铃铛和铁链声,还有沉重的脚步声。
两个阴差又来了,但这次不止他们两个。
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黑影,穿着官服,戴官帽,面色铁青,手持一面铜镜。
白衣躬身道:“判官大人,就是这家,连续两夜都没抓到人。”
判官声音隆隆如雷:“区区一个凡魂,都带不回来,废物!”
黑衣抖着铁链:“大人,此魂狡猾异常,会躲藏”
判官举起铜镜,照向屋子。
一道青光射出,在屋内扫了一圈。
“床上的不是真身,是稻草替身。”
判官冷哼道,“雕虫小技!”
判官又将铜镜照向院子,青光扫过鸡窝。
林秀娥吓得缩成一团。
“在那里!”
判官指向鸡窝。
两个阴差立刻飘向鸡窝。
黑衣抖出铁链,向林秀娥套来。
林秀娥想起刘婶说的“三不可”
,紧紧闭着眼,不敢直视阴差,也不让铁链触碰到自己,连滚带爬地躲开。
判官怒道:“顽抗!”
铜镜再次照来,林秀娥觉得浑身一僵,动弹不得。
铁链眼看就要套上她的脖子。
就在这时,村中突然响起一阵喧哗。
赵有财带着几个汉子,醉醺醺地闯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