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恶煞(2 / 3)

无声自开,一股阴风卷入,吹得油灯几近熄灭。

温度骤降,盛夏夜竟呵得出白气。

玉芬猛地攥住赵德森的手,两人屏息盯着房门。

门闩自己缓缓滑动,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

没有身影,但门槛上的香灰却显出一串清晰的脚印——大头皮鞋的印子,一步步走向床边。

赵德森吓得魂飞魄散,玉芬却突然爆,抄起枕边的剪刀掷向空中:“操你祖宗!

敢吓唬老娘!

活着时候就不是好东西,死了还嘚瑟!”

剪刀“当啷”

落地,阴风戛然而止,温度渐渐回升。

第二天,夫妻俩去找王瞎子。

端公听完叙述,灰白的眼珠转了转:“恶鬼最怕凶人。

玉芬性子烈,阳气旺,那东西一时不敢近身。

但它既盯上你们,就不会善罢甘休。”

王瞎子说,马魁山因横死而怨气不散,加之生前作恶多端,阴司不收,成了地缚恶灵,必须找替身才能脱。

而要彻底消灭它,需用至阳之物困住,以污秽之物破其形,最后以正气镇散其魂。

“下次它再来,你们就这样”

王瞎子压低声音,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月黑风高夜,赵德森家早早熄了灯。

灶房里,一大锅热油正坐在余火上微微沸腾。

院墙四周,悄悄贴了一圈黄符。

夫妻俩和衣躺在床上,假寐装睡。

子时三刻,阴风再起。

这次院门砰然大开,一个清晰的身影矗立月光下——穿着老式警服,面色青黑,双眼是两个黑洞,浑身湿漉漉的往下滴水。

它一步步走向房门,所过之处地面结起薄霜。

玉芬偷偷掐了赵德森一把,两人心领神会。

当那东西穿门而入时,玉芬猛地跳起,破口大骂:“狗日的马魁山!

生前收黑钱玩女人,死后变王八折腾人!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那黑影明显一顿,似乎被激怒,加飘向大床。

赵德森趁机滚下床,抓起灶房门口预备好的木桶,奋力一泼——满满一桶黑狗血当头淋了恶鬼一身!

凄厉无声的尖叫震得人耳膜痛,那黑影身上冒起青烟,动作骤然迟缓。

黑狗血如强酸般腐蚀着它的形体,警服破烂不堪,露出底下蠕动的黑暗。

“玉芬!

快!”

赵德森大喊。

玉芬已冲进灶房,端起那锅滚烫的热油,奋力泼向正在挣扎的恶鬼:“让你偷老娘的鸡!

让你吓唬俺男人!

滚回你的阴曹地府去!”

热油遇阴体,爆出噼啪炸响。

那东西剧烈扭曲,形态开始不稳。

夫妻俩趁机按王瞎子交代,一左一右扯起准备好的红绳——浸过公鸡血和朱砂的麻绳,猛地缠住恶鬼。

红绳如烙铁般陷入黑影,出“滋滋”

声响。

恶鬼奋力挣扎,阴风大作,吹得屋内物品四散飞扬。

但它每挣扎一分,红绳就陷得更深一分。

赵德森壮起胆子,抄起门后的桃木棍,照着恶鬼脑袋猛抡:“叫你吓人!

叫你找替身!

俺赵德森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还怕你这黑心烂肺的死鬼!”

每打一棍,黑影就淡一分。

玉芬也抄起剪子,一边骂一边往黑影身上捅:“穿身警服就当自己是官了?活着时候欺压百姓,死了还想作威作福!

俺捅烂你这身虎皮!”

在夫妻俩的合力攻击下,恶鬼逐渐失去形状,化作一团翻滚的黑雾。

最后赵德森想起王瞎子给的镇魂符,猛地拍在那团黑雾上。

刺目的金光一闪,黑雾出最后一阵无声的尖啸,猛地收缩成一个小点,然后如气泡般噗的消失不见。

阴风止息,温度回升。

月光从窗口洒入,照在凌乱却正常的房间里。

只有地上残留的黑狗血和油渍,证明刚才生的一切不是梦境。

黎明时分,王瞎子来到赵德森家,用艾草蘸无根水洒遍每个角落。

“解决了。”

端公长舒一口气,“恶鬼已魂飞魄散,永不生。”

太阳升起时,赵家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人们现,后山马魁山的坟墓不知何时塌陷了一大块,露出半截棺材,里面空空如也。

日子如水般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