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邪途(1 / 4)

刘志明吐掉嘴里的烟蒂,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即被轮胎碾碎在无名的公路上。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十八个轮子的重型货车像一头疲惫的钢铁巨兽,咆哮着穿行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

“妈的,这鬼路。”

他嘟囔着,眼角瞥向仪表盘上的时钟。

凌晨两点十七分。

他已经连续开了九个多小时,眼皮沉得像挂了铅块。

这条路他跑过不少回,但每次夜里经过这段总感觉不对劲。

路两旁是看不到头的黑松林,据说曾经是片乱坟岗,后来修路时平了,但老司机们都说这儿邪门得很。

刘志明向来不信这些,他只知道这趟货要是迟了,那个狗娘养的老板又会扣他工钱。

收音机嘶嘶啦啦地响着,原本清晰的频道忽然灌满了杂音。

刘志明烦躁地拍了几下,却只换来更刺耳的噪声。

“操!”

他干脆关掉了收音机。

就在这时,前方隐约出现一点昏黄的灯光。

随着距离拉近,那灯光显出一块歪斜的招牌:“长途汽车旅馆”

招牌下面的“馆”

字有一半不亮了,只剩下“长途汽车旅”

几个字闪着诡异的红光。

刘志明记得这地方。

破旧不堪,但价格便宜,更重要的是总有那些几十块就能玩一次的鸡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方向盘一打,货车缓缓驶入了停车场。

停车场里只停着两三辆看不出年份的旧车,锈迹斑斑,仿佛已经在这里停了几十年。

旅馆的主楼看上去比上次来更加破败,墙皮大块脱落,露出里面黑乎乎的内里。

只有前台的那扇小窗户还亮着灯,像一只昏昏欲睡的眼睛。

刘志明把车停好,拎起他的背包跳下车。

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铁锈和什么东西腐烂的混合气味。

他耸耸肩,大步走向前台。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老头,瘦得吓人,眼眶深陷,正低头看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让刘志明不由得一愣——浑浊得几乎看不到瞳孔,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住店?”

老头的嗓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

“嗯,最便宜的就行。”

刘志明掏出身份证和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扔在桌上。

老头慢慢登记着,手指干瘦得像鸡爪。

递回钥匙时,刘志明注意到老手腕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但他没多问——这路上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多了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钥匙上挂着的门牌号已经磨损得看不清数字。

老头抬手指向走廊尽头:“最后一间。”

刘志明顺着昏暗的走廊向前走,脚下的地毯湿漉漉的,散着一股霉味。

墙壁上原本的壁纸大多卷边脱落,露出下面暗黄色的墙坯。

有几处墙皮剥落的地方,他看着总觉得像是某种扭曲的人脸。

他的房间在走廊最深处。

钥匙插进锁孔时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好像很久没人打开过这扇门了。

房间里的气味更重,是一种混合着消毒水和腐败气息的味道。

刘志明扔下背包,环顾四周:一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床单上有来历不明的污渍;一台老式电视机,天线已经折断;卫生间的水龙头每隔几秒就滴下一滴水,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妈的,连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刘志明心里骂着,却也不指望这种路边野店能有多好。

他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睡一觉,找个便宜鸡泄一下。

从背包里摸出半瓶白酒,刘志明仰头灌了一口。

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让他暂时忘记了疲惫。

他又喝了几口,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小广告纸。

上面印着一个模糊的女人照片和一行电话号码,底下写着“包夜特价”

这种小广告在卡车司机中间流传很广,都是些年纪大或者相貌丑的妓女,去不了会所,只能在这种路边旅馆做皮肉生意。

刘志明离婚后就经常找这种,便宜,不挑食,完事走人,干净利落。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起,是个女声,低沉沙哑。

“要服务?”

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