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后面有没有东西?”
李端公问。
张老汉摇摇头:“没注意。”
李端公让人搬来梯子,爬上去仔细查看那块墙皮。
忽然,他伸出手指在墙缝里抠了抠,竟抠出一个小布包来。
布包已经黄脆,打开来看,里面是一缕用红绳缠着的头,还有一张黄纸符,画着看不懂的符号。
“这是厌胜之物。”
李端公脸色凝重,“有人故意塞在这里的。”
厌胜之术,是川南老辈人偷偷流传的一种巫术,通过在人家中埋藏特定物品,来带来厄运或灾祸。
张老汉吓得脸色白,想不通谁会害他。
李端公问:“这房子原来是谁的?”
张老汉说:“是我爷爷那辈建的,一直是我们家住啊。”
“建房子的时候,请过外人帮忙吗?”
张老汉努力回想,忽然记起父亲说过的一件事:当年建这房子时,请了个外乡的木匠,那木匠手艺好但要价高,曾祖父还价狠了,双方闹得不太愉快。
“莫非是那木匠”
张老汉喃喃道。
李端公点点头:“十有八九。
有些心术不正的匠人,会在施工时暗中做手脚,报复主家,有的是现实就显现,有的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后。”
找到了根源,接下来就是驱邪。
李端公选定腊月二十五这天做法事,那天天阴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压得低低的,像是要下雪又下不来的样子。
村里人都好奇,但又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地看着张家院子。
几个胆大的后生爬在院外的老黄桷树上,往里面张望。
法事从傍晚开始。
李端公让张老汉在堂屋正中摆上香案,供上三牲:猪头、公鸡和鲤鱼。
香案四周撒了一圈糯米,又用红绳绕出九宫格的图案。
李端公换上一件红色的法衣,头上缠着红头巾,开始念咒请神。
他念的不是普通话,也不是四川方言,而是一种古老的土语,音调起伏诡异,听得人心里毛。
请的是川主菩萨。
李端公说,川主是川地守护神,最能镇宅驱邪。
念咒声中,李端公手持桃木剑,步踏天罡,在香案前舞动。
忽然,他剑尖一指,香案上的蜡烛火焰猛地蹿高,变成诡异的蓝色。
围观的人群出一阵低呼。
就在这时,院子里刮起一阵旋风,吹得落叶乱飞,迷得人睁不开眼。
旋风过后,香案上的公鸡突然扑腾起来,挣脱束缚,跳下桌子,在院子里狂奔,出凄厉的啼叫。
更怪的是,那公鸡不往门外跑,反而一头撞在西墙上,就是现布包的那面墙,当场撞死了,鸡血溅在墙上,形成一道诡异的痕迹。
李端公脸色一变,大喝一声:“不好,这东西凶得很!”
他急忙让张老汉取来一盆清水,又从法袋中掏出一包药粉撒入水中。
那药粉遇水即溶,清水顿时变成深红色。
“这是朱砂水,能照见不干净的东西。”
李端公解释道。
他端着水盆,沿着屋子四周洒水。
当洒到西墙时,奇怪的事生了——墙根处的朱砂水竟然迅渗入土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李端公让人拿来铁锹,在那处挖掘。
挖了约莫一尺深,铁锹碰到了一个硬物。
小心挖出来一看,是个陶土罐子,密封得严严实实。
罐子被捧到香案前,李端公焚香念咒后,才小心打开。
罐子里是一堆已经黑的骨头,看起来像是某种小动物的骨骸,还有一卷用油布包着的纸。
展开纸卷,上面画着一个扭曲的符号,和张之前现的符纸一模一样。
“这是‘耗子精’的镇法。”
李端公倒吸一口凉气,“用夭折的黑猫骨,加上符咒,封在罐中埋于墙下,能招来邪灵作祟。
幸好现得早,不然”
他没说完,但张老汉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李端公将罐子连同里面的东西放在香案前,开始念诵驱邪咒。
他声音越来越高亢,桃木剑舞得呼呼生风。
突然,他剑尖指向罐子,大喝一声:“破!”
罐子应声裂开,里面的骨头化作粉末。
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猫叫,凄厉无比,但转眼间又消失无踪。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掠过,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