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
“三百一番?行!”
梁华心里一喜,这是大局啊!
他立刻给张琴使了个眼色。
张琴强压下不安,挤出惯常的媚笑,开始她的表演。
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紧身的吊带衫,身体有意无意地往旁边那个胖些的男人靠去。
然而,这一次,她的伎俩似乎失效了。
那两个男人对她的卖弄风骚毫无反应,就像两块冰冷的石头。
他们的目光偶尔会落在她身上,但那眼神空洞无比,没有欲望,没有好奇,甚至没有厌恶,就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张琴心里那点寒意骤然放大,笑容僵在脸上。
牌局开始了。
洗牌时,梁华的手“不小心”
碰掉了两张牌,他想趁机看清并藏起一张,这是他的老把戏。
但他的手在桌下摸索时,却碰到了一样东西——冰冷、僵硬,像是……另一只手?他吓了一跳,猛地缩回手,惊疑不定地看向对面那个干瘦男人。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码着牌,仿佛什么都没生。
牌打得异常沉闷。
除了麻将牌的碰撞声和梁华偶尔故作轻松的笑话,几乎没有别的声音。
那两个人打牌慢得出奇,每一次出牌都像经过漫长的思考,手指的动作也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滞涩感。
桌上的白炽灯偶尔会轻微地闪烁一下,每次闪烁,那两个人的脸色在明灭之间似乎就更青灰一分。
更让梁华心惊的是,他惯用的出千手段,在这里似乎总是失灵。
他想换牌时,牌总会莫名其妙地变得异常光滑,从他指间滑落;他做手势时,对方的眼神明明没有看他,却总能精准地避开他的陷阱。
几圈下来,他非但没赢到钱,反而把身上带的现金输得精光。
冷汗开始从他额头渗出来。
张琴在一旁也越来越害怕,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身体微微抖。
梁华的眼睛红了。
赌徒的偏执和输钱的不甘让他逐渐失去了理智,忽略了这环境中所有诡异的不协调感。
他只想翻本,只想把输掉的钱赢回来!
他甚至没注意到,角落里的老板不知何时消失了,破藤椅空荡荡地陷在阴影里。
他又输了一局大的,猛地一拍桌子,嘶吼道:“再来!
我没钱了我……我押东西!”
那两名对手终于有了点不同的反应。
他们缓缓地、极其同步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梁华。
干瘦男人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完全算不上笑容的、僵硬无比的弧度,让人遍体生寒。
梁华被那眼神看得心里毛,但赌徒的疯狂和那鬼使神差的丧失理智已经淹没了他。
他血冲大脑,口不择言地指着身边的张琴喊道:“我押她!
我老婆!
这局我赢了,你们把刚才赢我的全还我!
我输了,她……她就是你们的!
随你们怎么处置!”
张琴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梁华!
你疯了!
你说什么胡话!”
她拼命去拉梁华的胳膊,却被他一把狠狠甩开。
那两名“牌友”
对视了一眼,那种对视没有任何情感交流,更像是一种机械的同步确认。
然后,他们同时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最后一局牌开始了。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梁华手指颤抖地摸着牌,眼睛死死盯着桌面,嘴里念念有词,状若癫狂。
张琴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巨大的恐惧让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那已经疯魔的丈夫。
牌局结束了。
梁华看着自己面前的牌,又看了看对方摊开的牌,瞳孔骤然缩紧,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
他输了。
“嗬……嗬……”
他喉咙里出破风箱般的怪声,身体向后缩去。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干瘦男人,第一个有了动作。
他不再是那副迟缓僵硬的样子,而是以一种非人的、迅猛而扭曲的姿态站了起来!
他的身体出“咔啦咔啦”
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他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开始变化,那层灰败的皮肤迅塌陷、干枯,露出更多青黑色的皮下组织,眼窝深陷下去,里面只剩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