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
建斌想起该叫醒老娘,该请郎中,但深更半夜的,村里没通公路,去镇上请大夫得走二十里山路。
他决定先观察观察,等天亮了再说。
他将秀梅抱回卧室床上,盖好被子。
秀梅的身体依然冰冷僵硬,但确实在呼吸,眼睛也睁着。
她不说不动,就像一具活着的尸体。
建斌坐在床边守着,一夜无眠。
天蒙蒙亮时,秀梅忽然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像是睡着了。
建斌摸摸她的额头,似乎有了点温热。
清晨,建斌老娘起床看见儿媳“活”
了,高兴得差点背过气去。
村里人听说后都来看稀奇,老人们说是秀梅命不该绝,阎王爷放她回来了。
只有李太公皱眉摇头,把建斌拉到一边说:“这事儿邪门。
我活八十多年,没见过死人躺一夜还能还阳的。”
建斌心里咯噔一下,但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妻子,摇摇头:“太公,她就是活了,这是奇迹。”
接下来几天,秀梅一直“睡”
着,只能喂点米汤水。
她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但就是不醒。
建斌天天守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她说话,说她落水后村里的事,说孩子想她,盼着她醒过来。
到第四天夜里,建斌正打盹,忽然感觉有人摸他的头。
他惊醒过来,见秀梅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看着他。
“秀梅?你醒了?”
建斌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秀梅缓缓点头,嘴唇蠕动:“水”
建斌赶紧倒来温水,小心喂她喝下。
秀梅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一直盯着建斌看。
“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建斌问。
秀梅摇摇头,声音嘶哑:“没事了就是没力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建斌喜极而泣,“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秀梅抬手抹去他的眼泪,动作有些僵硬。
建斌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感觉那手虽然有了温度,却总透着点不自然的凉意。
“孩子呢?”
秀梅问。
“睡了,娘带着呢。
明天就抱来看你。”
秀梅点点头,忽然说:“上来睡吧,好几天没日逼了。”
建斌愣了一下。
秀梅平时腼腆,从不会主动说这种话。
但他转念一想,人经历生死,性格有些变化也正常,便脱鞋上床,小心翼翼挨着她躺下。
秀梅转过身来,手摸上他的胸膛:“你想我没?”
“想,快想疯了。”
建斌诚实地说,呼吸有些急促。
秀梅的手往下滑,声音变得黏糊糊的:“哪儿最想我?”
建斌浑身一颤。
这完全不像秀梅平时的做派。
他们夫妻生活虽然和谐,但秀梅从来被动羞涩,绝不会这样直白挑逗。
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你身体还没好,别这样。”
“我好了,”
秀梅贴上来,嘴唇蹭着他的耳垂,“死过一回的人,啥都看开了活着就得痛快”
她的呼吸喷在建斌颈间,带着一股奇怪的腥气,像是河底水草的味道。
建斌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轻轻推开她:“真的不行,你得多休息,我怕会影响你的身体,睡吧,明天再说。”
秀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抽泣起来:“你是不是嫌我死过一回,身子凉了,逼冷了?”
“胡说啥呢!”
建斌赶紧搂住她,“我是担心你身体!
你刚落水回来,得养着。”
秀梅止住哭泣,仰脸看他:“那你就抱着我睡,让我知道你还要我。”
建斌点点头,将她搂在怀里。
秀梅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最后几乎烫。
建斌困极了,迷迷糊糊睡去,梦见自己抱着一尾鱼,那鱼睁着人的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