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蜡油,但从岩壁渗出后逐渐形成人形轮廓。
那些模糊的人影缓慢地移动着,出类似秀芹声音的呓语。
其中一个身影特别清晰,几乎能看出秀芹的五官,但它露出一种秀芹从未有过的诡异笑容。
我猛地抱住秀芹,用力摇晃她:“秀芹!
看着我!
我是国强!”
她的眼神逐渐聚焦,茫然地看着四周:“我怎么会这些是”
那些身影越来越实体化,并且向我们靠近。
我意识到危险,拉着秀芹就往谷外跑。
“不能走”
岩壁传来重叠的声音,那些身影加移动,试图阻拦我们。
秀芹突然尖叫一声:“我的脚!”
我回头看见一只苍白的手从草丛伸出,抓着她的脚踝。
想都没想,我一脚踹在那手腕上,触感冰冷而坚韧,像是橡胶包着骨头。
那手缩了回去,我们趁机拼命爬上山坡。
回头望去,谷底似乎有十几个模糊的白影在游荡,出类似秀芹声音的叹息。
我们头也不回地跑回家,锁紧所有门窗。
秀芹浑身抖,我给她倒了杯热水,她双手捧着杯子,水面的涟漪暴露了她颤抖的频率。
“那到底是什么”
她声音哽咽。
“你说得对,”
我紧紧抱住她,“我们明天就回城里。”
第二天一早,我们匆忙收拾行李。
村长来送行,看着我们苍白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别怪我啰嗦,回声谷那地方”
老村长欲言又止,“它不害人,但会‘留存’人。
年代久了,存的‘回声’就多了。
特别是情绪强烈的时候——比如害怕,比如兴奋”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最好别在黄昏后靠近,那时候界限最模糊。”
我们谢过村长,匆匆上车。
驶离村庄时,我最后看了一眼回声谷。
阳光下它依然美丽宁静,仿佛昨夜只是一场噩梦。
但当我看向副驾驶座的秀芹时,心里隐隐不安——自从离开村子后,她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看着窗外。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没事了,我们已经离开了。”
秀芹缓缓转过头,对我露出一个微笑——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带着些许陌生的微笑。
“当然,”
她说,声音一如既往,“我们已经离开了。”
但我忍不住注意到,后视镜里,回声谷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晕。
而秀芹的手指,在无人注意的另一侧,正以某种奇怪的节奏轻轻敲打着车门扶手,仿佛在重复某个回音的节拍。
山谷留不住整个人,但或许能留住一部分——某个瞬间的回声,某种情绪的碎片,像一段循环播放的录音,藏在看似完整的躯壳里。
车继续前行,驶离这美丽的恐怖之乡。
我紧握方向盘,心里明白:有些回声,一旦响起,就再也不会完全消失。
它们会在记忆的谷壁间来回传递,一次次重现,一次次变调,直到谁也分不清哪一声是原音,哪一声是回响。
而秀芹,也许小时候的那次经历,就将她一个回声永远留在了那里。
以至于回到老家,迷糊间,被那声音召唤到了回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