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种慵懒的、等待的姿态。
最可怕的是,它旁边床单的下压褶皱,更深了。
“别玩了……张强,我求你了,把照片删了吧……”
李薇带着哭腔。
“删?现在更不能删了!”
张强眼神狂热,“这是证据!
活的证据!
我要网上,肯定火!”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妄想里,开始对着空气胡说八道,言语更加不堪入耳,甚至带着具体的、侮辱性的描述,仿佛那个“存在”
真的是一个可以被他意淫的对象。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变本加厉。
先是家里总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烛和旧木头混合的味道,那是葬礼灵堂的味道。
然后是夜里,两人睡着后,总觉得身边的床垫会微微下陷,像是有人轻轻躺下。
李薇好几次被冻醒,感觉后背凉,仿佛有人在她身后吹气。
她推醒张强,张强起初不耐烦,后来有一次,他也感觉到了,猛地开灯,身边空空如也,但枕头上却有一个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人的、浅浅的压痕。
张强开始有点怕了,但嘴上依旧强硬,甚至用更下流的话来壮胆,骂骂咧咧地说要是真有什么女鬼,就让她出来试试。
直到那天晚上。
两人听到卧室里有声音。
声音来自卧室门外。
像是有人穿着柔软的布料拖鞋,在客厅里轻轻走动。
张强这次真怕了,抄起一个棒球棍,哆哆嗦嗦地打开卧室门。
客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他打开灯,什么都没有。
但沙上,平时李薇常坐的位置,那个柔软的靠垫,中间凹下去一大块,形状……很像一个人坐过后刚刚起身的样子。
张强脸色惨白地退回卧室,反锁了门。
那一夜,两人都没睡,开着灯坐到天亮。
第二天,张强蔫了,不敢再提照片的事,也不敢再乱说话。
李薇坚持要找人来看看,张强闷声同意了。
李薇想起葬礼上,舅舅单位来了个沉默寡言的老同事,好像懂点这方面的事,便辗转要到了电话。
电话里,李薇语无伦次地说了经过,隐去了张强的那些混账话,只强调拍了灵堂照片后出现异常。
对方安静地听完,叹了口气,声音苍老:“姑娘,殡仪馆的灵床,是死人躺的。
活人在那里嬉闹拍照,本身就不敬。
更何况……你们是不是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尤其是不干不净的,冲撞了‘那边’可能路过、或者暂时停留的‘东西’?”
李薇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张强那些污言秽语。
“那种无依无靠的孤魂,有时候会跟着阳气弱、或者行为不检点的人回家。
你们给了它‘暗示’,尤其是……那种方面的暗示,它可能就……当真了。
它觉得被邀请了。”
老人顿了顿,“照片只是引子,真正招祸的,是管不住的嘴和念头。
它现在以为那是它的‘位置’了。”
挂掉电话,李薇浑身抖。
她看向张强,张强显然也听到了话筒里的声音,面如死灰。
“删了……现在就把所有照片都删了!”
李薇尖叫。
这次张强没有反对,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又抢过李薇摔裂的手机,找到所有相关的照片,甚至清空了最近删除相册。
做完这一切,两人瘫坐在沙上,仿佛虚脱。
之后半天,似乎平静了些。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淡了,空气中的异味也散了。
两人稍微松了口气,以为事情过去了。
傍晚,张强想去阳台抽根烟定神。
他走到阳台门口,伸手推门——那扇透明的玻璃拉门,却像是一堵无形的墙,纹丝不动。
他用力推,甚至用肩膀撞,门依然紧闭,仿佛从外面被焊死了。
“怎么回事?”
李薇过来帮忙,两人一起用力,玻璃门哐哐作响,但就是打不开。
张强烦躁地贴着玻璃想看看外面卡了什么。
就在他脸凑近玻璃的瞬间,他整个人僵住了,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出“咯咯”
的怪响,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血色。
李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透明的玻璃门上,映出的不仅是他们两人惊恐的脸,在他们身影之间的空隙里,隐约多了一个极其模糊的、女性的侧面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