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按了按喇叭,女人毫无反应。
他只好下车,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衣服。
“女士,你还好吗?”
他走近问道。
女人缓缓低下头,看向张准。
她的眼睛空洞无神,瞳孔扩散得几乎看不到边缘。
“它醒了,”
女人轻声说,声音平静得可怕,“它在云里看着我们。”
“谁?谁在看我们?”
张准追问。
女人又抬起头,重新陷入那种痴迷的状态。
张准抓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拉到路边,却感到她的身体僵硬得像木头。
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一辆警车停下,两名警察下车跑来。
“我们接到报警,这里有人行为异常,”
年轻些的警察说,同时警惕地看了一眼天空,“这天气真是见鬼了。”
年长的警察试图与女人沟通,但她只是重复着“它在云里看着我们”
。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七起报案了,”
年轻警察低声对同伴说,“全是在这种天气下生的,都说云里有东西。”
张准回到车上,感到一阵寒意。
这不是普通的雷暴雨,乌云里确实藏着什么。
他们继续上路,电台信号完全中断了,只有沙沙的杂音。
小王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车内的寂静。
“是我妈,”
小王接起电话,“喂?妈?信号不好……什么?你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阳台……我控制不住自己……云里有光……好美……”
“妈!
别出去!
回家去!”
小王对着手机大喊,但电话已经断了。
他疯狂地回拨,却再也打不通。
“去你妈家,”
张准立即调转方向,“地址告诉我。”
小王的母亲住在城东的一片老旧小区。
当他们赶到时,现小区空地上站着十几个人,全都保持着仰头望天的姿势,如同一个个雕塑。
雨水冲刷着他们麻木的脸,却无人移动分毫。
“妈!”
小王冲下车,跑向其中一个人影。
张准紧跟其后。
小王母亲的眼睛睁得极大,瞳孔缩成针尖大小,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它召唤我们,”
她梦呓般地说,“它需要见证者。”
“妈,我们回家。”
小王试图拉她离开,但她纹丝不动。
张准帮忙一起拉,却现这个瘦小的老太太重得不可思议,仿佛双脚在地上生了根。
“看!”
小区里另一个望天的人突然指向乌云,“它又动了!”
所有人——包括那些被催眠的人——同时出低沉的惊叹。
张准和小王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
闪电再次亮起。
这一次,持续时间长得不正常。
在那一瞬间,张准清楚地看到了它。
乌云之中,一个难以形容的庞大存在正在缓缓转动。
它没有固定的形状,似乎由阴影和光线交织而成,核心处有什么在脉动,如同一个巨大的心脏。
无数丝状物从主体延伸出去,消失在周围的云层中。
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给人一种有意识的感觉——它不是自然现象,它在观察,在等待。
闪电熄灭,一切重归黑暗。
但那一瞥的印象已深深刻在张准的脑海中。
张准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他突然想起患病在家的妻子,年幼的女儿还等着他回家,这念头将他拉回现实。
“我们得离开这里,”
他用力的扇了迷糊的小王一巴掌,“现在就走。”
小王惊醒过来,嘴里嘟囔:“我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两人强行将小王母亲抬上车,老太太出奇地沉重,且一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嘴里念念有词。
回张准公寓的路上,城市一片混乱。
警车、救护车的灯光在雨中闪烁,一些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另一些人则像被钉在原地一样仰望天空。
有种集体疯狂的氛围在蔓延。
到达公寓楼下车库,他们费力地将小王母亲带进电梯。
公寓里,张准让妻女不要靠近窗户,让小王照顾母亲,自己则走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