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嘛。”
纸烧完了,盆里只剩下一堆灰烬。
按照规矩,现在要把灰烬收拾好,送到十字路口撒掉,这样鬼魂就能找到回阴间的路。
国财拿起扫帚和撮箕,正要收拾,忽然僵住了。
“元……元珍,你看那灰”
国财的声音抖得不像话。
盆里的灰烬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个奇怪的图案,像是有人用手指画出来的。
那图案歪歪扭扭,说字不像字,说画不像画,透着一股邪气。
元珍凑近一看,吓得往后一跳:“妈呀!
这是啥子鬼画符!”
国财心里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可能是灰烬自己形成的,莫要大惊小怪。”
他拿起扫帚就要扫,却现灰烬像是粘在了盆底,怎么也扫不动。
“日你先人哦,这是咋个回事?”
国财骂了一句,额头上冒出冷汗。
元珍忽然抓住国财的胳膊,指甲掐得他生疼:“国财,你看黄桷树上”
国财抬头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黄桷树的枝叶间,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一条白布条,在月光下飘啊飘的。
那布条很旧,边缘都毛了,正是三年前他们给老爹办丧事时用的孝布。
“不……不可能啊,我明明收起来了”
元珍的声音带着哭腔。
国财也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条孝布早就烧掉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怕是哪个龟儿子恶作剧。”
国财强装镇定,走到树下,跳起来想要扯下布条。
奇怪的是,那布条明明就在眼前,可他怎么跳也够不着。
像是有人在天上提着布条,他一跳,布条就往上提一点。
“见鬼了”
国财心里毛,腿肚子转筋。
元珍已经吓哭了:“国财,是不是爹回来了?是不是有啥子心愿未了?”
国财咽了口唾沫,回到盆边,对着空气说:“爹,你要是回来了,就给个明示嘛。
这样吓人巴沙的,哪个受得了嘛。”
话音刚落,盆里的灰烬突然无风自动,打着旋儿飞起来,形成一个灰色的小旋风。
“妈呀!”
元珍尖叫一声,躲到国财身后。
国财也吓得不轻,但还是壮着胆子喊:“爹,要是你的话,就让这堆灰停下来。”
说来也怪,那灰旋风真的慢慢停下来了,灰烬落回盆里,形成了一个清晰的“不”
字。
“不?不啥子?”
国财纳闷。
灰烬又动起来,形成了另一个字:“甘”
。
“不甘?”
国财和元珍面面相觑,“爹,你有啥子不甘心的?”
灰烬再次飞舞,这次形成了一个“坟”
字。
“坟?你的坟有啥子问题?”
国财问。
灰烬不动了。
突然,盆里的灰烬全部飞起来,扑了国财一脸。
他呛得直咳嗽,感觉有无数只小手在抓他的脸。
“爹!
莫闹了!”
国财一边扑打一边喊,“明天我去你坟上看哈!
有啥子问题给你解决!”
灰烬这才落回盆里。
院坝里恢复了平静,只有那条白布还在树上飘啊飘的。
国财和元珍惊魂未定,赶紧把灰烬收拾好,端着撮箕就往十字路口跑。
月光下的乡村小路静悄悄的,两旁的稻田里传来蛙声一片。
国财一边跑一边撒灰,嘴里念叨着:“爹,你一路走好,莫要留恋阳间了。
明年七月半再回来看我们。”
撒完灰,两口子飞也似的跑回家,砰的一声关上门,还用顶门杠把门顶得死死的。
这一夜,国财和元珍都没睡踏实。
总觉得屋里有什么东西,一闭眼就感觉有人在床边站着。
国财甚至觉得有只手在摸他的脚,冰凉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鸡叫三遍,太阳出来了。
国财和元珍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眼圈黑,一脸憔悴。
“今天真要去爹的坟上看看?”
元珍问。
“答应了鬼的事情,不能反悔。”
国财说,“不然要倒大霉。”
吃过早饭,国财扛着锄头,元珍提着香烛纸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