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没再吭声,但脸色很难看。
这一晚,我们都没睡好。
后半夜倒是安静了,可那种被什么东西窥视的感觉,挥之不去。
周日一早,我坚决要把灯笼扔了。
李丽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再阻拦。
我把它装进黑色垃圾袋,下楼走了很远,确认周围没人,才扔进了一个大型垃圾箱。
回到家,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李丽大概也觉得理亏,主动做了顿饭。
我们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这事,仿佛那灯笼从未出现过。
晚上,我们看了部金馆长的喜剧片,刻意制造着轻松的气氛。
直到临睡前,一切都正常。
我甚至觉得,也许真是我压力太大了。
睡到半夜,我又被冷醒了。
不是空调的那种冷,是阴湿的,往骨头缝里钻的寒气。
我伸手往旁边一摸,空的。
李丽没在床上。
“丽丽?”
我喊了一声,没回应。
客厅有光,还是那种该死的绿光!
我心头一沉,赤脚走到客厅门口。
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都快凝固了。
李丽背对着我,穿着睡衣,直挺挺地站在玄关那里,面朝着墙壁,一动不动。
而那盏本该被扔掉的旧灯笼,此刻正赫然提在她手里!
绿光就是从它那里出的,映得李丽的背影像个纸人。
“丽丽!
你干什么!”
我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
她的身体冰凉僵硬。
我用力把她扳过来,只见她双眼圆睁,瞳孔涣散,完全没有焦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梦游?
“丽丽?醒醒!”
我拍她的脸,冰凉。
她毫无反应,只是提着灯笼,僵立着。
我这才注意到,灯笼的光似乎比之前更亮了些,绿光摇曳,投在墙壁上的影子也跟着晃动,扭曲变形。
空气中,那股腐臭味浓烈到令人窒息。
我试图从她手里夺下灯笼,可她抓得死紧,指甲几乎要掐进灯笼骨架里。
而且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我竟掰不动分毫。
就在这时,灯笼的光猛地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我看到灯笼的纸面上,慢慢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顺着纸张的纹理蜿蜒而下。
同时,李丽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出“咯咯”
的怪声。
我吓坏了,紧紧抱住她:“丽丽!
你怎么了!
醒醒!”
她的颤抖停止了。
头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不自然的度,转向我。
眼睛还是那样空洞,但嘴角,却一点点向上扯开,形成一个极其诡异的、僵硬的“笑容”
。
然后,她提起了灯笼,不是对着墙,而是朝着大门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动作僵硬,像提线木偶。
“你去哪儿!”
我死死拉住她。
但她不管不顾,拖着我就往门口走。
她的力气大得乎寻常,我几乎是被她拖着到了门边。
她伸手,拧开了门锁。
门外,不是我们熟悉的楼道。
那是一条我从没见过的巷子。
极其狭窄,两边是斑驳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高墙,墙头长满了枯黄的乱草。
路是坑洼不平的土路,没有路灯,只有无尽的、粘稠的黑暗。
唯一的光源,就是李丽手中那盏灯笼出的、绿油油的光。
这光只能照亮脚下很小一圈,光圈之外,是深不见底的墨黑。
空气又湿又冷,腐臭味在这里浓得化不开,还夹杂着尘土和霉菌的气息。
“这……这是哪儿?”
我头皮麻,牙齿打颤。
李丽不回答,只是挂着那诡异的笑,提着灯笼,一步一步往巷子深处走去。
她的拖鞋踩在土路上,出“沙沙”
的轻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我回头,家门已经不见了,身后同样是望不到头的黑暗巷子。
我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她。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紧紧抓着李丽冰凉的手臂,生怕跟丢这唯一的光源。
巷子似乎没有尽头,只有曲折和岔路。
李丽却走得很坚定,从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