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睡不着,摸摸牌。”
“神经病。”
李丽懒得理他,喝了水就回房睡了。
之后几天,类似的情况又生了两三次。
李丽总是深夜被洗牌声吵醒,每次都看到王强一个人坐在客厅,对着那副麻将摸摸索索。
她开始觉得有点毛了。
一天下午,王强出门去买烟,李丽鬼使神差地走到桌前,打开了那个麻将盒。
那股陈旧的气味更浓了。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想去摸一颗牌。
和第一次一样,指尖传来刺骨的冰凉,她猛地缩手。
她定睛看去,那些牌静静地躺着,上面的刻痕里的污垢,在光线下暗。
她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牌邪门。
晚上王强回来,她试着说:“强子,这牌……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要不别用了?”
王强立刻瞪起眼:“放屁!
不用这牌我用什么?你知道我靠它赢了多少钱吗?你少触我霉头!”
“不是,我总觉得这牌……有点脏。”
李丽不敢说感觉有鬼,只好委婉地说。
“脏?老子天天擦!”
王强不耐烦地摆手,“你懂什么,这是牌运!
牌有牌运的!
这牌运正旺着呢!”
李丽不敢再多说。
王强现在脾气越来越暴躁,赢了钱也没给家里带来多少安宁,两人吵架比过去还凶。
又过了几天,一个周末的晚上,王强说要去通宵牌局。
李丽一个人在家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
半夜,她又听到了那洗牌声。
她一个激灵醒来,心里火冒三丈。
这王强,不是说通宵吗?怎么又半夜跑回来摸牌?有完没完!
她气冲冲地跳下床,准备去骂他一顿。
她猛地拉开卧室门——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王强背对着她,果然坐在桌旁。
但这一次,景象让她瞬间头皮麻,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桌子四面都摆了椅子。
王强对面,以及左右两边的椅子上,都空无一人。
但是,桌上的麻将,却分明是码好的!
不是胡乱摆放,而是像正常打牌一样,每家门前都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排牌墙!
王强正在摸牌,出牌。
而他旁边的空位上,也时不时会有一只牌被推出,动作僵硬地落在桌子中央……就好像,真的有三个人,正无声地坐在那里,和他一起打牌。
可李丽看得清清楚楚,那三把椅子上,什么都没有!
只有王强一个人,在和三把空椅子打麻将。
他神情专注,嘴里偶尔低声咕哝着“碰”
或者“吃”
,眼神直,脸色在昏暗灯光下惨白得吓人。
洗牌声,摸牌声,牌落在桌上的啪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也格外诡异。
李丽吓得腿都软了,喉咙像是被堵住,一声都叫不出来。
她死死捂住嘴,一步步挪回卧室,轻轻关上门,锁死,然后用被子蒙住头,浑身抖,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外面的声音消失了。
李丽胆战心惊地打开门缝,看到王强直接趴在麻将桌上睡着了,脸色灰败,眼圈黑得像被人打过。
那三把空椅子被拉回了原位,桌上的麻将散乱着。
她不敢问,也不敢说。
但从那以后,她留了心。
她现,王强深夜独自“打牌”
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而且,她偷偷观察过,那三把空椅子前的牌,绝对不是王强能一个人摆弄出来的。
有时候,她会看到牌自己移动,非常轻微,但绝不是错觉。
客厅的温度,在那时候也总是特别低。
王强的身体越来越差,赢的钱似乎也没见多,反而更加沉迷,白天精神恍惚,对李丽非打即骂。
家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丽试过把那副麻将藏起来,但王强像疯了一样找,找到后对李丽就是一顿拳脚。
还扬言如果李丽敢扔就杀了她分尸。
她再也不敢动了。
终于,出事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李丽又被洗牌声吵醒。
她恐惧地缩在被子里,听着外面诡异的牌声和王强偶尔出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谁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