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
老话讲,‘左耳进,右耳出’,吹右耳的风,怕是有什么东西想从你这里‘出去’啊。”
罗玲心里一紧:“刘婶,您别吓我。”
“我不是吓你。”
刘婶凑近些,“咱们村老辈子有个说法,叫‘鬼怂恿’,就是有些东西不直接害人,而是天天在你耳边吹风,影响你的心思,让你自己做出糊涂事。”
罗玲手一抖,正在搓的衣裳掉进河里,顺水漂走了。
当晚,罗玲把刘婶的话告诉了李正龙。
出乎意料的是,李正龙不但没笑话她,反而表情严肃起来。
“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李正龙挠挠头,“这几天我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夜里老说梦话,说的都是都是些不正经的。”
罗玲愣住了:“我说什么了?”
李正龙有些尴尬:“就是那些夫妻间的私密话,逼啊,鸡巴啊之类。
比平时大胆多了,而且声音有点不像你。”
夫妻俩面面相觑,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更诡异的事情生了。
随着枕边风持续,罗玲现自己白天也开始有些奇怪的念头。
比如看到邻居家新买的拖拉机,她会突然想:“要是我们也能有一辆多好”
,紧接着又一个念头冒出来:“把家里的积蓄都拿出来,不够就去借,反正一定要买到。”
或者路过别人家的孩子,她会想:“要是我也有个孩子”
,随即又一个想法:“去城里找个代孕的,花多少钱都行。”
这些念头来得突然,而且异常强烈,与她平时的性格大相径庭。
罗玲开始怀疑,这枕边风真的在影响她的心智。
一天下午,罗玲在院子里喂鸡,村主任骑着摩托车从门口经过,扔给她一封信。
是罗玲远在广东打工的表妹寄来的。
信里,表妹洋洋洒洒写了自己在工厂如何被提拔为小组长,工资涨了多少,最后随口提了句:“厂里正在招工,包吃包住,一个月能挣五千多呢。”
读到这里,罗玲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她也要去广东打工,要赚大钱,要过上好日子。
这个念头如此强烈,以至于她立刻就开始盘算起怎么说服李正龙,家里的地怎么办,鸡鸭怎么办。
晚上李正龙回来,罗玲兴冲冲地把想法说了。
李正龙一听就皱起眉头:“你去打工?开什么玩笑!
咱家地不要了?再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出去打工,像什么话!”
若是平时的罗玲,最多争辩几句也就罢了。
可这次不知怎的,她异常固执,和李正龙大吵一架,最后气得把枕头都扔到了地上。
“你就是个窝囊废!
自己没本事,还不让我出去挣钱!”
罗玲口不择言地吼道。
李正龙惊呆了,结婚十年,妻子从没说过这么难听的话。
他愣愣地看着罗玲,觉得妻子陌生得可怕。
当晚,罗玲赌气睡到了另一头。
夜深人静时,那阵枕边风又来了,比以往更强劲,更持久。
风中那细微的声音似乎也清晰了些,像是一个女人急切的低语,只是依然听不清具体内容。
罗玲在风中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穿着旧式蓝布衫的女人,背对着她,一直在说话,说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不停地点头。
第二天醒来,罗玲去意已决。
她不再和李正龙争吵,而是默默地收拾行李,一副非走不可的架势。
李正龙劝不动,只好去找刘婶帮忙。
刘婶听后,面色凝重:“坏了,这是被‘鬼怂恿’迷了心窍了。
得找杨婆婆看看。”
杨婆婆是方圆几十里最有名的神婆,住在隔壁村,已经八十多岁,平时深居简出。
李正龙二话不说,拎上十斤红糖和一瓶香油就去了。
杨婆婆虽年事已高,眼神却清亮得惊人。
她听完描述,又看了看李正龙的气色,缓缓道:“这东西不害命,只迷心。
它是不是只吹右耳,而且专挑夜里人困倦时来?”
李正龙连连点头:“婆婆说得对极了!”
杨婆婆叹了口气:“这是‘劝嫁风’,过去有的姑娘许了人家不愿意,或者寡妇不肯改嫁,就会有这种东西作祟,天天在耳边吹风,直到人被说服为止。
现在世道变了,它也就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