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乱画,而是在重复写同一个字。
是一个“死”
字。
用指尖一遍遍描着。
我浑身汗毛倒竖,加冲下楼梯。
不敢回头看那小孩有没有动。
终于跑到一楼楼道口。
外面昏暗的路灯光线让我稍微安心。
我冲出楼道,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冷汗已经把衣服浸透。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栋楼,窗口全是黑的,像没有人住。
四楼那个窗户,似乎有个人影站在后面,一动不动。
我推起电瓶车,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骑上车,拧紧电门,车子却一动不动。
没电了?
不可能!
送餐前刚换满电电池。
我下车检查,一切正常。
再试,还是不动。
就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拖住。
我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我慢慢转过头。
车后座上,放着那个外卖袋。
就是我刚才放在四楼门口的那个。
包装完好,甚至连摆放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它跟着我下来了。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一把将外卖袋打落在地。
袋子掉在地上,出沉闷的声音。
我推着车想走,车子依然沉重无比。
那个被打落的外卖袋,又出现在车后座上。
静静地放在那里。
我明白了。
这东西……甩不掉了。
短信的规则已经被我破坏。
它盯上我了。
我看着那栋黑洞洞的楼,又看看车后座的外卖。
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我必须完成“送餐”
这个动作。
不是送到门口,而是送到“客户”
手里。
否则,我可能永远离不开这里。
巷子口的路灯,不知何时也熄灭了。
整条巷子被浓稠的黑暗包裹,只有那栋楼的入口,透着微光,像在邀请。
我颤抖着,再次拿起那个外卖袋。
袋子比刚才沉了一点,也冷了一点。
我第二次走进那个楼道。
比第一次更阴冷。
楼梯好像也变得不同,台阶数似乎变了。
我没敢再数。
那个小孩不见了。
三楼转角空荡荡,只有他刚才写满“死”
字的地面,现在也干干净净。
我硬着头皮走上四楼。
4o2房门紧闭着。
我站在门前,鼓起平生最大勇气,抬手,又敲了三下。
这次,我没有立刻放下外卖。
门内一片死寂。
我等了几秒,用抖的声音说:“您……您的外卖到了。”
没有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试着轻轻推了一下门。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
里面漆黑一片。
“我……我把外卖放在门口了。”
我说着,弯下腰,准备把袋子放在地上。
就在这时,门缝里突然伸出一只东西。
那不是手。
颜色青灰,布满褶皱,干瘦得如同鸡爪,指甲又长又黑,微微弯曲着。
它度极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冰冷!
僵硬!
像铁钳一样!
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挣脱,但那爪子纹丝不动。
力量大得惊人。
我尖叫起来,用另一只手去掰那只爪子。
触感又硬又滑,像摸到冰冷的石头。
爪子开始把我往门里拖!
门后的黑暗像浓稠的液体。
我死命用脚蹬住门框,但身体还是一点点被拖进去。
黑暗中,我仿佛听到细微的、满足的吸气声。
我要死在这里了!
就因为没听那条短信!
绝望中,我另一只手里还抓着那个外卖袋。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用尽力气把袋子往门缝里塞,塞向那只爪子主人的方向。
“你的外卖!
给你!
拿去!”
我歇斯底里地大喊。
拖动我的力量顿了一下。
抓住我手腕的爪子,松开了少许。
我趁机猛地向后一挣,摔倒在楼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