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声音戛然而止。
堂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八仙桌、几条长凳,和墙上那个原来挂遗像、现在空着一块的印子。
电筒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啥也没有。
“日怪了……”
强娃子嘟囔着,走到堂屋中间,四下照了照,“球都没得!
肯定是耗子啃木头。”
可我明明听见那声音像是从地面传来的。
我缩在门口,不敢进去:“你……你看下地上……”
强娃子用电筒仔细照了照青石板地面,干净得很,连点灰都看得清。
“求事没得!”
他走回来,把顶门棍一丢,“睡你的觉!
肯定是风刮的啥子东西。”
我们重新躺下。
后半夜,那声音没再出现。
但我一夜没睡踏实,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阳光一照,昨晚的恐惧似乎消散了不少。
我们去镇上跑手续,忙活一天,回来天都擦黑了。
吃了晚饭,强娃子在院子里劈柴,我收拾碗筷。
进堂屋放东西时,我下意识又瞥了一眼桌上扣着的那张遗像。
就这一眼,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相片里,祖奶奶那双原本尖尖缩在裤腿下的小脚,有一只的脚尖,微微朝外撇开了一点角度!
昨天扣下去的时候,明明是并得紧紧的!
我尖叫一声,碗差点摔了。
强娃子提着斧头冲进来:“又咋子了嘛?”
我指着桌上的相片,舌头打结:“脚……她的脚……动了!”
强娃子骂了句脏话,走过来把相片翻过来,瞪着眼看:“动个铲铲!
还不是原来那个鬼样子!
你眼睛遭屁打了吗?”
“真的动了!”
我急得跳脚,“昨天两只脚都是朝前的,现在右边那只,脚尖往外头撇了!”
强娃子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看墙上那个空印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可能也觉出不对劲了,但嘴上还硬:“放你妈的屁!
相片还能自己动?肯定是昨天扣下去的时候就没放平!”
我心里清楚,绝不是。
但我没法证明。
这一晚,我俩都没睡踏实。
强娃子虽然嘴上不说,但睡觉前把顶门棍放在了床头。
夜里,我竖着耳朵听,啥动静也没有。
直到天快亮时,我才迷糊过去。
好像刚睡着,就被强娃子摇醒了。
他脸色有点白,指着门外,压低声音:“婆娘,你听……”
堂屋里,那“嗒……嗒……嗒……”
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比昨晚似乎更清晰了一点。
我们屏住呼吸。
那声音很慢,从堂屋这头,嗒……嗒……地,移到那头,然后又移回来。
像是在踱步。
强娃子轻轻爬下床,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这次他没急着开门,而是把眼睛凑到门缝上,往外看。
我看着他的背影,现他肩膀猛地一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整个人都僵住了。
“强娃?”
我小声喊。
他没回头,只是抬起一只手,拼命朝我摇,示意我别出声。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缩回头,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一步步退到床边,腿一软,坐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
“你……你看到啥子了?”
我抓住他冰凉的手。
他嘴唇哆嗦着,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太婆……在走……”
“啥子老太婆?”
“相片上那个……”
他眼神直,“祖奶奶……她在堂屋里……踱步……”
我头皮瞬间炸开:“你看清楚了?”
“小脚……就是那双小脚……”
强娃子声音颤,“穿的青布鞋,尖尖的……一走一嗒……就是那个声音……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就在堂屋里头,走来走去……但是……但是……”
“但是啥子?”
“她没得脑壳!”
强娃子几乎是吼出来的,又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身子是虚的,像个影子,但是脚是真的!
那双小脚是真的!
上面……上面空空荡荡的……没得脑壳!
也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