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乡村怪谈 附着(2 / 4)

说出来,比听到鬼叫还吓人。

她在这方面向来保守,主动提这事,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可能。

我一把推开她,猛地坐起来,摸到墙边的拉线,啪一声扯亮了灯。

昏黄的白炽灯下,树芝躺在床上,脸颊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迷离,嘴角还是那种诡异的笑。

被子滑到腰际,露出半截光溜溜的身子。

好看是真好看,但那种好看,带着死气。

“搞啥子名堂嘛!

开灯做啥子?”

她嗔怪地瞪我一眼,但那眼神里没得怒气,只有勾引。

“你……你到底是哪个?”

我头皮麻,往后缩了缩。

“我是你婆娘树芝撒!

张国民,你脑壳遭门夹了嘛?”

她坐起来,伸手来拉我。

我甩开她的手,跳下床,离得远远的。

“放屁!

树芝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她……她嗓门大,走路咚咚响,身上是汗味儿和油烟味儿,不是你这个鬼味道!

她手是热的,不是冰的!

你他妈到底是个啥子东西?”

我一边说,一边抄起墙角的烧火棍,指着她。

手心里全是冷汗。

“树芝”

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她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的水光好像凝固了,变得深不见底。

屋子里那股冷香更重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国民……”

她又开口,声音还是那么软,却带着一股寒意,“我就是树芝啊。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那你说,你喜欢我哪样?我变给你看。”

我牙齿开始打颤。

“你……你滚!

从树芝身上滚出去!”

她歪着头,看了我半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开始解睡衣的扣子。

“国民,来嘛……”

我再也忍不住了,怪叫一声,拉开门就冲了出去,一直跑到院坝里,一屁股坐在石磨上,大口喘气。

夏天的夜风吹在身上,我却觉得比屋里还暖和点。

屋里,灯一直亮着。

我没敢回去,就在磨盘上坐了一夜。

鸡叫头遍的时候,屋里的灯灭了。

天蒙蒙亮,我壮起胆子,蹑手蹑脚地走回去,推开一条门缝。

树芝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好像睡着了。

脸色正常了,呼吸均匀,就是普通的睡着的样子。

我稍微松了口气,也许……也许昨晚是我做噩梦了?

我熬了粥,等她起来。

日上三竿,树芝才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打着哈欠。

“狗日的张国民,早饭弄好没得?饿死老子了!”

她扯起嗓门喊道,走到灶台前,看了一眼锅里的粥,“清汤寡水的,你喂猪啊!”

就这一瞬间,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是了,是这个味儿!

这是我那个泼辣的婆娘!

“树……树芝?”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好个锤子!”

她叉着腰骂我,“老子做了一晚上噩梦,梦到有个女的一直在掐老子脖子,冰得很!

肯定是你个龟儿子晚上抢老子被子!”

我看着她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但她说梦到有个女的掐她,还是冰的……

我不敢再问,心里头的疑云却更重了。

白天,树芝恢复了原样,骂骂咧咧,风风火火,指挥我干这干那。

除了脸色比平时苍白一点,眼神偶尔会恍惚一下,几乎看不出异常。

但我留了心。

我现,她特别怕靠近堂屋正中间那张八仙桌。

那是她的陪嫁,老木头桌子。

平时她擦桌子抹椅子勤快得很,今天却绕着走。

还有,她不再碰荤腥。

中午我炒了盘腊肉,她一筷子没动,只吃青菜。

问她,她说牙疼。

到了晚上,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又来了。

天一黑,她就变得安静,眼神又开始飘,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又飘了出来。

她早早地洗了脚,坐在床头,也不说话,就拿着把木梳子,一下一下地梳头。

梳得极其缓慢,极其仔细,嘴里好像还哼着什么调子,听不清,但调子很古老,很悲凉,听得人心里头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