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现家里已经被收拾过了,干净得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李淑妹穿着整齐的衣服,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她看到我,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个属于妻子李淑妹的微笑。
“老公,回来啦?吃早餐吗?”
她语气自然。
我僵在门口,冷汗浸透了后背。
从那天起,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
。
李淑妹不再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她变回了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妻子,甚至更加顺从。
但我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她偶尔还是会露出那种空洞的眼神,尤其是在我不经意间做出某个小动作之后。
她会停顿一下,然后那个标准的微笑才会重新回到脸上。
而且,我注意到一个新的细节。
她看我的时候,目光的焦点,似乎总是落在我身后一点点的地方。
就好像,她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肩膀后面,或者我背后附着的东西。
我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神经质。
我害怕和李淑妹对视,害怕她那个完美无缺的微笑,更害怕她偶尔“失焦”
的眼神。
那个关于“替换”
的念头,成了我无时无刻不背负的恐怖现实。
也许,我早就死了。
现在活着的,不过是占据着我的皮囊的某个东西。
而李淑妹,她知道了。
所以她才变得“正常”
了。
她只是在扮演一个妻子,在一个怪物身边,小心翼翼地活下去。
又或者,被替换掉的是她?
我不知道。
我永远无法知道了。
我们依旧生活在一起,同桌吃饭,同床共枕。
在外人看来,我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什么东西。
直到有一天,我下班回家,现家里异常安静。
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信封。
我拆开,里面是一张简短的字条和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字条上是李淑妹清秀的笔迹:
“老公,我走了。
别再找我。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没有解释,没有告别,干脆利落。
我疯狂地打电话,关机。
联系她所有可能联系的人,都表示不知情。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冲到她单位,才从她一个关系较好的同事那里得知,李淑妹请了长假,据说和一位“朋友”
一起出国旅行了,归期未定。
那位同事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感觉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
原来这段时间的“正常”
,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逃离。
她一直在等待时机,终于成功地、彻底地,从我这个“怪物”
身边逃走了。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窗外城市的灯光亮起,透过落地窗照进来。
就在这一片死寂和绝望中,我无意间瞥向光洁的地板。
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但不对。
不是一个影子。
是两个。
清晰地、重叠地、却又泾渭分明地,印在地板上。
一个随着我的动作而移动,另一个,那个稍微淡一点、轮廓却异常清晰的影子,它僵直地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仿佛一个紧紧贴在我背后的附着物。
那一刻,所有的猜疑、恐惧、李淑妹诡异的眼神、那些关于替换的都市传说……像无数碎片瞬间冲撞、拼凑完整。
冰凉的恐惧像毒液一样瞬间灌满我的四肢百骸。
我没有疯。
李淑妹也没有疯。
她是对的。
那个摔跤后用左手递给她冰淇淋的老公早就死了。
在那个失控的夜晚,或者更早之前。
现在的我……是谁?
只是一个占据着我的皮囊的、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
李淑妹长时间的恐惧、观察、疏离,乃至最后精心策划的逃亡,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早就知道了。
她一直在面对的,根本就不是她的丈夫。
我看着地板上那两个影子,一个属于这具躯壳,另一个……属于真正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