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她关掉了吹风机。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镜子。
水汽正在慢慢消散,镜中的影像逐渐清晰。
她看到自己,裹着浴巾,头湿漉漉地搭在肩上。
看到身后那张凌乱的床。
看到床对面那面空白的墙。
墙?
阿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她猛地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那面墙。
空白的,除了有些污渍,什么都没有。
她再猛地转回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映照出她惊恐的脸,和她身后的墙。
而在那面空白的墙上,在镜子的映照里,多了一个模糊的、人形的轮廓。
就像一个透明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靠着墙。
不!
是幻觉!
是水汽!
阿丽疯了一样用毛巾去擦镜子。
镜子被擦得干干净净,清晰地映出房间的一切。
那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依旧在。
就在镜子里,她身后的墙上,静静地靠着。
现实中回头看,墙上空空如也。
只有镜子里能看到它。
它……跟着她回来了。
从那个公厕,跟着她,进了这个房间。
此刻,就站在……或者靠在,她身后的墙上,在镜子的倒影里。
阿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甚至连尖叫都不出来。
她死死地盯着镜子,盯着那个模糊的轮廓。
它没有动,没有表情,就那么静静地“靠”
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是几分钟。
阿丽猛地伸手,拔掉了吹风机的电源。
她不敢再看镜子,跌跌撞撞地退到床边,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缩在床角。
她不敢睡,也不敢动。
眼睛一会儿看向那面空白的墙,一会儿又忍不住瞥向那面镜子。
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着她的心脏。
这一夜,无比漫长。
第二天,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照进来。
阿丽几乎是从地狱里熬了过来。
她鼓起勇气,再次看向镜子。
镜子里,只有她和房间正常的倒影。
那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消失了。
她像虚脱一样瘫软下来。
是梦吗?是幻觉吗?
她不敢确定。
接下来的几天,她活得心惊胆战。
每次回家开门,都要反复确认。
不敢轻易照镜子,尤其是晚上。
她甚至不敢再去那个公厕,宁愿绕远路或者用痰盂解决。
那个东西,似乎没有再出现。
但它带来的恐惧,已经深深扎根。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她勉强接了个客,回来得比较早。
经过隔壁夫妻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毛病!
大半夜不睡觉,站那儿吓唬谁呢!”
是强子的吼声。
“我……我没有!
我起来上厕所而已!”
小美带着哭音。
“放屁!
老子一睁眼,就看到你直挺挺地站在床头,瞪着我看!
叫你也不应,推你也不动,跟个死人一样!”
“我真的没有!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好像是看到有个影子站在你那边……”
“滚你妈的!
少吓唬人!
这破地方真他妈邪门!
明天就搬!”
争吵声渐渐低下去,变成了压抑的哭泣和咒骂。
阿丽站在自己门口,拿着钥匙的手抖得厉害。
她想起那天晚上,她听到那对夫妻回来……那个东西,当时就停在她门外。
它是不是……并没有离开这层楼?
它是不是……找了新的“邻居”
?
她飞快地打开门,冲进房间,反锁。
她靠在门上,心脏狂跳。
她不敢开灯,不敢去看房间里的镜子。
她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她知道,那天晚上在公厕,她确实把什么东西带回来了。
它不是幻觉。
它可能还在,以某种她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