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又是两道箭影疾射而出!
第一箭角度稍偏,带着刺耳的摩擦声。
只堪堪擦着另一个陶罐的边缘飞过,巨大的冲击力将那陶罐撞得歪斜飞出去,却未能碎裂。
然而,第二箭却如长了眼睛一般,再次带着千钧之势,狠狠钉入第三个陶罐!
“啪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
三箭之中,两箭完全命中,一箭擦中偏靶!
在如此高速的移动和剧烈的颠簸中取得这样的战绩,已然堪称惊艳绝伦!
云安郡主这才猛地勒紧缰绳,枣红马前蹄高高扬起,随即重重落下,打着响鼻停住。
她坐在马背上,胸膛因为剧烈的喘息而微微起伏,额角与鬓边的发丝被汗水浸湿,紧贴在白皙的皮肤上。
然而,她脸上方才的霜寒与紧绷已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燃起的自信神采,宛如浴火重生的凤凰。
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战意味,目光灼灼地投向此时刚刚从容翻身上马,正端坐于另一匹骏马之上的林昭雪。
林昭雪脊背挺得笔直,如雪峰青松,透着一股凛然的英气。
她甚至没有低头去调整一下马鞍的皮带,只是轻微地一夹马腹。
那匹神驹仿佛一道骤然滑出的暗影,又似一道无声的黑色闪电,猛地从静止状态爆发。
它四蹄翻飞,踏在松软的泥土上却只发出极其沉闷而规律的“噗噗”声,速度快得惊人,带起的劲风甚至拂动了场边离得稍近之人的衣角。
更令人惊叹的是,如此高速的奔驰下,坐在上面的林昭雪身形稳如磐石,
看台一角,安明宇早已按捺不住兴奋。
他咧着嘴,脸上洋溢着得意笑容,用手肘用力地捅了捅身边静立如山的楚奕。
楚奕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场中的夫人,身形挺拔,神色沉静。
“嘿!”
安明宇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瞧见我姐的英姿没?这骑术,啧啧,简直人马合一!还有箭法,那更是百步穿杨!”
“今日这场比试,我看是十拿九稳,板上钉钉了!林将军这次恐怕要输定咯!”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然后摇头晃脑。
楚奕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场上那道飒爽的身影上,仿佛要将那抹亮色刻入眼底。
“看来安公子信心十足。”
“那是自然!必须的!”
安明宇立刻挺起他略显单薄的胸膛,下巴高高扬起,像只骄傲的小公鸡,语气斩钉截铁。
“我姐的实力,我还能不清楚?”
楚奕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了一下,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
他终于缓缓侧过头,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落在了安明宇那张写满兴奋和笃定的年轻脸庞上。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私下添个彩头,赌一把?”
安明宇少年心性,本就是最爱凑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一听“赌”字,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像点燃了两簇小火苗。
他立刻把身子又凑近了些,急切地追问:“赌?好啊!怎么个赌法?赌注是什么?”
他搓着双手,一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样子,仿佛已经嗅到了胜利的美妙滋味。
楚奕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姿态依旧从容,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安明宇耳中。
“简单,规则就以场上胜负为准。”
“若最终是你姐姐赢了林昭雪,便算你赢。”
“若是我夫人赢了,便算我赢。”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锁定安明宇闪烁的眼睛,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赌注就是——输的人,以后无论何时何地,见了赢家,需得恭恭敬敬、诚心诚意地喊一声爷。”
“并且,赢家让他往东,他不能往西;让他打狗,他不能撵鸡。反之,亦然。”
安明宇脸上那灿烂的、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嬉笑,在楚奕话音落下的瞬间,如同被冻住一般。
他眼中的兴奋和得意如同潮水般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猝不及防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这赌注……不可谓不大!
这哪里是普通的玩笑彩头?这简直是赌上了未来的主导权!
谁要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