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得这个奖,要谢谢我的家人,”
她的声音有点颤,“谢谢平安胡同的每一个人。
我的设计里没有华丽的纹样,只有我们胡同的烟火气,因为我知道,最珍贵的设计,从来都藏在日子里。”
台下的街坊们使劲鼓掌,张叔的锣都敲了起来,引得全场大笑,却没人觉得失礼,反而被这股热乎气感染了。
回去的路上,影的面包车开得特别慢,怕颠坏了苏丽的奖杯。
金梅从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她连夜绣的荷包,上面绣着朵兰花:“给你的,配奖杯。”
苏丽接过来,指尖碰到荷包上的金线,暖烘烘的。
冬天来得很快,第一场雪下得挺大,把胡同盖得白茫茫一片。
影的杂货铺生了个煤炉,街坊们都聚在这儿烤火,张叔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王婶织毛衣,李大爷教小孩们折纸枪,金梅坐在角落里擦她的短刀,莫语和苏丽靠着炉子,翻看着那本补好的绣谱。
“明年开春,咱们在院里种棵石榴树吧,”
苏丽突然说,“我奶奶说,石榴树多子多福。”
“好啊,”
莫语笑着揉她的头,“再种点你喜欢的兰花,让金梅看着,省得她总惦记打拳。”
金梅踹了他一脚:“种兰花得防着影,别让他当菜炒了。”
影正啃着烤红薯,闻言差点噎着:“我哪敢啊,苏丽的宝贝,比我的卤锅还金贵。”
雪越下越大,炉子里的煤块“噼啪”
响,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
莫语看着眼前的光景,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其实就是这样——有暖烘烘的炉子,有说不完的闲话,有身边这群吵吵闹闹的人,还有窗外落满雪的平安胡同。
他悄悄从兜里掏出那张新拍的照片,放在旧照片旁边。
两张照片,隔着几十年的光阴,却一样的热闹,一样的暖。
雪停的时候,月亮出来了,照在胡同的雪地上,亮得像白天。
莫语和苏丽往家走,脚印踩在雪上“咯吱咯吱”
响。
“你说,几十年后,咱们会变成什么样?”
苏丽抬头问。
“不知道,”
莫语握紧她的手,“但肯定还在这胡同里,看着石榴树开花,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平安胡同的牌子,一年又一年。”
苏丽笑了,往他怀里靠了靠。
远处传来影的吆喝声,大概是在喊金梅去吃烤红薯。
胡同里的灯亮着,像串温暖的珠子,把这冬夜照得格外亮堂。
莫语知道,这日子啊,就该这样,安安稳稳,热热闹闹,把每一天都过成值得放进相框里的故事。
开春刚种上的石榴树刚冒嫩芽,胡同口突然来了辆陌生的面包车,停在影的杂货铺对面,车窗贴着黑膜,半天没动静。
影正往卤锅里扔香料,瞅着那车犯嘀咕:“这玩意儿看着就晦气,不像好人开的。”
金梅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眼神跟鹰似的:“车牌是假的,前挡玻璃上的年检标也是去年的。”
她摸出手机给莫语消息,“让苏丽锁好设计室的门,别出来。”
莫语刚帮苏丽把新设计的玉佩样品摆好,看到消息心里咯噔一下。
苏丽正对着镜子试新做的旗袍,见他脸色不对,手里的盘扣都掉了:“咋了?”
“没事,你先去里屋躲躲。”
莫语往窗外看,那辆面包车的车门动了,下来两个穿黑风衣的男人,个子一样高,走路像机器人,眼神直勾勾的,手里拎着个长条形的黑包。
“是‘天堂’的余孽?”
苏丽的声音颤,手指紧紧攥着旗袍领口。
“不像,”
莫语抓起桌上的镇纸——是块沉甸甸的和田玉,“那伙人没这派头。”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影的吼声:“你们干啥!
砸我摊子是吧!”
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吓得苏丽一哆嗦。
莫语把她推进里屋,反锁房门:“千万别出来!”
转身抄起镇纸就往外冲。
院里已经乱成一团。
那两个黑风衣把影的杂货铺砸得稀巴烂,卤锅被掀翻,滚烫的卤汁溅了影一胳膊,他正举着擀面杖跟人对峙,胳膊上的泡鼓得老高。
金梅手里攥着把水果刀,跟另一个黑风衣周旋,刀光闪得人睁不开眼。
“操你妈的!”
莫语红了眼,举着镇纸就往黑风